擒贼先擒王。刘家栋一死,双方斗志立马变了模样。山上的人并没有跟风杀下来,这是倪土提前下的命令,以防刘家栋还留着暗自埋伏的后手。等到沙场的喊叫声逐渐沉寂下来,现场的硝烟逐渐暗澹下来,山上的人才开始陆陆续续出来,探查情况,收拾战场。倪土和赵雪龙找到囚车时,发现囚车的锁具已经被人敲碎,门开着,里面的人已经不见了踪影。“这人会是谁呢?又是谁救走了他?”倪土很是纳闷。赵雪龙却在囚车里发现了一些黑血,捻了点儿放在鼻子下仔细一闻,便皱起了眉头。“雪龙,你发现了什么?”赵雪龙摇了摇头,也并不回答。倪土知道解不开这个谜语了,也就下令,让大伙儿尽快收拾战场,短暂休息后,开赴大本营。鸡鸣破晓之时,众人才从困乏中强睁开眼,不能久待在这里。他们刚刚经历一场恶战,补给和身体都极差,万一异族或者吐蕃人来了,他们必死无疑。收拾出几辆可用的车子来,拉着受伤的人开始行进。从早上一阵强风吹来,便刮来了淅淅沥沥的小雨。广袤的大漠之上,遇见了灰蒙蒙的天气和湿漉漉的雨,连赵雪龙都分不清方向了。当大部队行进了大半日,却见到了一个村落时,才醒悟过来,他们偏离了方向,走错了地儿。先找休息为妙。队伍进入村子后,倪土让人找了当地的伍长。问了一些话,给了一些银两,伍长便给大伙儿找了一个硕大的院子,让大伙儿歇息。询问有没有疾医,给那几个伤员处理一下。其实,倪土缺的是中药。但在这里,没有药店,要拿到中药只能找疾医。“老种在一家户里给人治病呢,听说死家老头子快不行了。”“什么死家的?还有这姓?”牛二听闻觉得好笑,却被倪土呵斥了一顿:“不准嘲笑人。”“那家人在哪儿,可愿意帮我引路,我去见一下那位疾医,有急事相求。”“好!跟我来!”花白发须的伍长见倪土不是坏人便引领倪土去找那一姓死的一家人。老妪和死开愁容满面,唉声叹气不止。“你父亲得了什么病?”“热……热痨!郎中说没……没救了!”热痨?什么病?肺痨?长痱子?此时的郎中捻了捻胡须,冷着脸叹口气,无奈道:“阳胜过极,五脏六腑皆沸,大限已至。”“什么症状?”“发热,浑身如煮熟了一般,还抽搐。”倪土琢磨着这些意思,突然发醒:热病?热感冒?发高烧休克?这个疾病在前世算不得什么大病,吃点儿感冒胶囊和消炎药,憋出一身汗差不多就好了,但在医疗不发达的古代,这可是能害死人的大病。多少襁褓幼儿都没能扛过这疾病。那个没有节育措施的年代,即使一个女人一辈子要生下八九个孩子,最终能存活下来的,少之又少。“让我看一下!”倪土说着迈步朝病床走去。“师父!”牛二一把攥住了倪土的胳膊。倪土回头,看到牛二一脸的焦急色,还冲他摇头,示意他不要近前。倪土抬手拍了拍牛二的手背,给他一个微笑。牛二也就只能松了手,随后便沮丧地低下了头。死开一错愕,却从倪土那坚毅的神色里读出了一丝希望。倪土摸了老死的额头,又摸了摸他的胳膊,发现他的确烫手。掰开老死的眼睑查看了一番,又将耳朵附在老死的心脏处,听了一下他的心跳。老人的儿子死开和老妪等着倪土的发话,却不料倪土直接将覆盖在老死身上的被褥掀开,丢到一旁。死开刚要上前阻挠,却被老妪攥住了胳膊。“听我的,打一盆温水来!”倪土发话了。“快!死开,你还愣着干什么!听俺主公的吩咐啊!”牛二在一旁训斥到。“嗳!”死开似乎看到了希望,急忙回转身,提着木盆就要出门,一瞥眼神,冷冷地盯了端坐在椅子上的郎中。“哼!”死开给了他一个尊敬的问候。郎中吓得一下子站了起来。“师父,那人要水干什么!”站在一旁的少年悄悄问到。“哼!老夫看病七八年,难道还不如一个毛小子吗?等着瞧吧!”郎中背负起手来,趾高气扬地站立着,就等毛小子出什么差错。“无知小儿,敢挑战老夫的权威诊治吗?等会儿,老头子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