摆慢步走向钦差座船,却不料施琅抢先一步,昂首阔步迎向刚刚靠岸的钦差座船。
哈善微微一愕,转了转牛眼,跟着大踏步走向钦差座船,倒把猝不及防的姚启圣甩在后面。
黄芳泰目光有些玩味,跟在姚启圣后头缓缓移动脚步,眸里全是幸灾乐祸。
黄性震品级不够,杂在官员群中目睹一切,面色陡转阴沉现出狠毒神色,望向施琅背脊如刀似剑。
姚启圣微怔了怔,耳边仿佛听到身后官员士绅不出声的嗤笑,强压火气加快脚步,挤在中间与施琅哈善走成并排。
官场等级森严,迎接钦差大臣哪个在前哪个在后自有规矩,施琅胆大妄为抢先上前,分明撕破面皮不再把堂堂福建总督放在眼里。
姚启圣自是心知肚明,只是这时辰实在不宜当众发火,徒落一品总督脸面。
狂妄自大的海盗头子,老夫总有一日要让你人头落地,抄家灭族死无葬身之地。
姚启圣心里恨恨,挤出笑脸若无其事挤在哈善施琅中间,仿佛对施琅的打脸行为熟视无睹,脸皮之厚让人叹止。
三名军政大佬一动不动恭候在码头前面,身后官员绅士按照品级排成数行,恭迎钦差座船驶近靠岸。
午后阳光有些火辣,不少四体不勤的官员绅士脑门不一会就冒出油汗,谁也不敢拿出绸帕擦拭,生怕落入钦差眼中招灾惹祸。
不一会踏板放下,衣甲鲜明的骁骑营护卫官兵捧着旗、牌、伞、扇等钦差仪仗招摇而下,神情矜持不苟言笑的赐匾钦差勒保衣冠整齐,在大内侍卫拱卫下缓步下船,身后是蒙着黄绸的康熙亲笔匾牌。
虽然早就得知勒保奉旨赐匾贺寿,见到钦赐匾牌施琅还是禁不住激动,面颊赤红呼吸粗重。
姚启圣表情极是复杂,瞧着钦赐匾牌宛若吞了只苍蝇,似哭似笑欲喜还悲,双手青筋毕露死死捏住朝珠,好悬没有扯将下来。
官员绅士睢着钦赐匾牌都是目光火热,不由自主现出羡慕神色,黄性震更是恨不得冲过去抢将过来。
勒保把姚施表情变化都瞧在眼里,肚里暗自好笑,昂然站立代表皇上接受三叩九拜。
没等从地上爬起的姚启圣开口说话,向哈善拱手笑道:“都统大人多日不见康健如昔,真是可喜可贺。”
哈善怔了怔,牛眼闪过恍然,大咧咧拱手还礼,哈哈笑道:“哈善在漳州吃得香睡得好,壮实得如同莽牛,有劳钦差大人记挂。”
伸手扯过捋着白须微笑不语的施琅,笑嘻嘻道:“这就是皇上亲自赐匾的老寿翁,学士大人与施提督在京师也是熟识,怎么板着面孔假装不认识。”
响鼓不用重捶,一句话就把哈善立场表露无遗。
勒保滞了滞,他临出京特地向官场老手请教,知道钦差大臣巡视地方要想招财进宝,必须使对方有所顾忌,皇上吩咐自己调查姚施失和,公开场合就不能与两人过于亲近,让姚施都担忧惊惧生怕对己不利,才会舍出金银拚命讨好。
因此他下船有意不理姚施二人,自顾与哈善亲近说话,哪料哈善竟将施琅拉扯过来,如此一来不好再惺惺作态,只得假模假样与施琅客套,微笑道:“施提督精通海战,征讨郑逆屡战屡胜,本官在京师时常听人提起,都对施提督仰慕得很。”
深深瞧了施琅一眼,笑容满面道:“特别是施提督教子有方,小儿辈皆是不凡,日后必能光大门楣荣宗耀祖。”
施琅听得白眉微跳,不及细思忙谦逊道:“多谢钦差大人夸奖,施琅愧不敢当。”
三人谈笑风声旁若无人,官员绅士听得面面相觑,挤眉弄眼神色古怪。
姚启圣僵在旁边气得手足冰凉,按品级在场官员自以一品福建总督为尊,钦差大臣撇下自己大模大样与哈善施琅说话,置堂堂福建总督于何地。
勒保又与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