满腹幽怨,喜欢看一些描写闺怨的诗赋,却不敢为外人知,只能匆忙藏起来。
这事还是她后来告诉邵勋的,当时被取笑了一番。
她勉强笑了笑,道:「那时真好啊———」
「我得了你,才知你有多好。」邵勋站起身,解下披风,道:「晚饭用了没?」
卢薰摇了摇头。
「多少要吃点,病好了以后我陪你出去走走。」邵勋说道:「当初你为我做水引饼,
这么多年我终于学会了。反正今日无事,便亲手做一点。」
说罢,转身出了门,脚上满是细碎的霜雪,
裴灵雁等人见了,尽皆轻叹,亦起身离去,准备给邵勋帮把手。
温暖的厨灶之间,童千斤正在烧水,邵勋则在筛粉,弄得胡须都白了。
「婉娘入京后,却也未来见我一面。」邵勋笑道:「上次相见是什么时候?」
裴婉不敢直视他明亮的眼睛,只道:「许是三十年前了吧。」
「似乎是的。」邵勋点头道:「那会我还一文不名。刘洽诬告我,见召之前,心中很是志芯。当时花奴要是下令拿下我,真是一点办法都没。」
裴婉闻言轻笑,心情似乎好了很多。
方才男人没来之前,那压抑的气氛直让她觉得难受,现在却好多了。
「三十年,三十年了啊——」邵勋筛着粉,犹自感叹不休。
裴灵雁也有些感触,静静看着邵勋。
那会天下大乱,到处传来坏消息,很多士女沦落乱兵、胡人之手,惨不忍睹。
她和裴婉听了都有些惶恐,担心有朝一日落得此下场,下意识想做点什么。
她轻轻放过了邵勋,毕竟手头无人可用,使功又不如使过,况且那种事说是诬告也没问题。
裴婉则跟着丈夫去投司马睿,及至南北再度一统之后,才得以见面。
三十年间,多少风风雨雨,最终都走过来了。
不亲身经历过,怕是难以理解他们那个年代的感情,难以理解他们在想些什么。
「腊月十五了,一年又要过去了。」裴灵雁轻声道。
「是啊,一年年过得真快,事务又如此繁杂。」邵勋说道:「不是料理外敌,便是折腾内务,一刻不得闲。」
裴灵雁看了他一眼,仿佛在说你闲的时候多着呢。
邵勋假装没看见,继续筛粉、和面、揉面、切段,然后到灶后烧火。
童千斤则开始做浇在面上的肉糜,动作熟练无比,一看就是老手了。
「少放点肉,清淡一点即可。」邵勋在灶后提醒道。
童千斤应了一声。
二裴也开始动手帮忙,洗菜的洗菜,切菜的切菜,太官署的人完全帮不上忙,手足无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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水引饼做好后,邵勋亲自端着送到榻前,并把卢薰扶了起来,喂给她吃。
片刻之后,刘小禾、荆氏也来了。
许是年轻时一起游艺的姐妹们都在,卢薰心情不错,竟然吃了小半碗。
几个人聊起当年在广成泽闲居时的往事。
尤其是灌郎出生后,卢氏经常抱着他散步徜祥的大堤。
荆氏说长堤两岸杨柳依依,比当年好看多了。
刘小禾说流华院的梨漫山遍野,她们当年抱着玩乐的心态一起栽下的果树蔚然成林,
待熬过这个冬天,一定要尝尝流华院送来的梨。
卢薰静静听着,泪流满面。
她觉得这辈子满足了,没有遗憾了,唯有些许牵挂。
夜深之后,众人都去歇息了,只有邵勋半躺在她身旁,静静看着书。
「陛下。」卢薰轻声说道。
邵勋放下书,轻握住她的手,示意他在。
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