迁,如果他们还活着,或许可以在某个冬天,看着围坐在炉边的儿孙们,自豪地说一句当年我怎么怎么—
「一人赐绢两匹。」邵勋招了招手,吩咐道。
亲兵们很快搬来了绢帛,挨个分发下去,众人自然千恩万谢。
「大战过去这么多年了,你们过得如何?」邵勋问道。
众人你看我我看你,最后推出了一人。
此人行了一礼,道:「陛下,我等各家都授田了,而今自耕自食,赋役也不重,比当年好太多了。」
「好啊。」邵勋高兴道:「耕作之余,可还有旁的营生?」
「在河滩边放羊,产些乳酪,有人过来收的。」
「除此之外呢?」
「野王、河阳总有人起屋,若闲着没事,就去为他们佣作,赚些钱贴补家用。」
「可有家口甚多,向外迁徙者?」
「去年有几对小夫妻结伴去了洛阳,说要西行高昌,那边授田。今年没听说。」
「为何没有了?」
「没人给钱。人去了西域,总要给家里一点钱吧。」
邵勋点了点头,道:「若实在过不下去,可南下扬州、荆州,或者去高昌、柯、乐浪。」
此人闻言,点了点头。
他就只知道高昌,另外两个地方听都没听说过,也没见有官人过来花钱招募人手。对他们这些人来说,钱是最重要的,而高昌「青山绿水」、「遍地金银」,去那里不好吗?
邵勋也没再多说,挥手让他们退下了。
遮马堤的风很大,他裹着锦袍,行走在大堤上,找寻着昔日战场的遗迹。
或许是印象太深刻了,还真让他找着了几处,不过景致和当年都大不一样了。
尤其是渤海王刘敷扎营的地方,建起了一座白色的小塔,询问当地人后,得知因为大梁王师追索敌人甚急,便让本地百姓收拾、掩埋户体。
户体掩埋多年后,有人在此地垦荒种地,夜晚鬼火森森,非常吓人,于是请僧人收敛遗骸,置于塔中。
也就是说,这是一个满是白骨的石塔。
据乡人所言,最晚到贞明末,还有河南人过来祭拜,说是当年亡父出征,攻营时战死了,户体没找到,于是只能来此聊为祭拜,求个心安了。
邵勋让人准备了一些贡品,并吩咐县令找人过来祭祀。
四月十五,他离开了河阳东行。临走之前,信使送来了几份奏疏和信件。
常年饱受「消渴症」折磨的水师中郎将杨宝去世了,太子令鸿胪寺、太常寺选送冥器,拟定谥号,同时又询问是否让西域大都护杨勤夺情。
邵勋思考了下,提笔手拟诏书,令杨勤夺情留任西域都护之职。
西域是他打下来的,军镇体系也是他建立的,那边就属他威望最高、人头最熟,值此关键时期,确实不宜轻动。
邵勋又回想了下于镇的情况。经过数年的经营,该镇已有二千五百镇兵,分布于五个堡寨之中,初步控扼了丝绸之路南线,同时也是最重要的一条线路。
想到这里,他干脆又写了一份诏书,自曹魏时代就传下来的善屯田兵(原西域长史李柏帐下兵马)择精壮千人,编为镇兵,划入于镇。
算上今年于阗镇即将设立的一个堡戌(五百兵额),于镇的兵力将达到四千人,算是初步组建完成了,以后只需以这个体系小修小补,无需大动干戈。
其实今年年初部勋还收到过杨勤的奏疏。
政事堂决定在于镇组建完毕后,招募健儿建立焉耆镇,但杨勤建议优先建立疏勒镇,盖因此镇离大宛近,建起来后好处颇多,对大宛的影响力会大大增加。
关系到这等军政大事,政事堂也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