襄乡作为洛下的南门户,人口众多,灵资富饶,修士便更多,今日堂堂毂郡的吕真人前来讲道,整座城池中更是人山人海。
吕抚端坐玉台之上,如同纵横于金气之间的神仙。
可就是在这一瞬间,天空中闪烁的神通彩光不见了,翻滚的赤红色淹没天际,这神通并未笼罩了大地上的百姓与修士,可赤裸裸的铺陈在天际,天空中仿佛多了一片无穷的血漠,烟沙滚滚,夕阳垂落。
这蒙蒙的红光落到每一双呆滞的瞳孔里。
‘当下验证亦不迟。’
这声音沉厚平稳,极具磁性,通过太虚传递到每一个人的耳中,堂堂洛下大郡,当然不乏有识之辈,这些世家弟子怔怔抬起头来,望向天际。
‘还能是验证什么?’
血漠滚滚,长烟漫漫,残阳笼罩,兵马齐鸣。
『赤断镞』。
这赤光如同绽放的血珀,闪烁在千万双瞳孔里,呆滞仅仅是一瞬,很快便被无穷无尽的恐惧与惊慌代替。
『赤断镞』名气当然响亮,可长久以来,修成此术的人却寥寥无几,当年的李介诣乃明阳后人,天赋绝佳,拜入通玄大道,却照样在此术面前碰壁,苦修而不得,以至于最后不得不成了广蝉!
还能是谁的神通?
如今纵横南北的只有一位!
‘那位魏王!!’
无论这个结果是多么不可能,这神通昭昭于天际,已经显现了一切——这位魏王、大破江淮的白麒麟只身北来,悄无声息地站在这襄乡的土地上,冷眼看着这位吕道人评价自己的神通。
高台上的人相互对视,一个个脊背发寒,仿佛与幽冥擦肩而过,可他们来不及品味这惊惧,已经有更危险的问题摆上了台面。
这位魏王总不可能是来找吕抚论道的罢?
‘紫府斗法!’
下一瞬,整个玉台如同轰然炸碎的陶瓷,向四面八方迸发出无穷无尽的遁光,每一个修士都踏起法器,不要命地往远方跑去,不乏上百道血光潋滟而出。
赫然已经动用了亏损修为的秘法!
这成千上万的狂奔身影如同大漠上的浪潮,恐怖的威压四处弥漫,大街上人仰马翻,百姓无处可躲,只能通通跪倒在地,不敢动弹,只有女子默默的站在浪潮之中,掐住灵宝,让太阴之光一点一点地笼罩自己的身躯。
她抬起头来,认真地观摩着天际。
除了她,还有人幽幽站着不动。
吕抚。
这位真人略有些僵硬地站在残阳下的血漠里,有些难以置信地睁着眼睛,瞳孔锁定在那巨大的夕阳上,这一瞬间,他甚至以为是自己遭人戏弄,落了什么幻觉。
‘李周巍…不是中了清琊戊土之灾么?’
可他已经来不及回应了,眼前的金光正在以一种恐怖的速度放大,吕抚的灵识感应明明白白地告诉他,这就是『赤断镞』。
‘而且是极高明的功法…魏帝嫡传一级的…’
这一刻,这位吕真人心中不知是酸是苦,可身为吕氏嫡系的骄傲和同为神通的尊严让他面色仅仅是微变,两手身前,所有色彩凝练掌中,唤出一枚金鼎来。
此宝起初不过指甲盖大小,在漫漫的金气中极快地增长起来,可来得更快的是那一柄长戟,戟尖长刺闪烁着耀眼至极的光彩,金鼎只来得及膨胀到拳头大小,就已经铿锵炸响。
‘太快了…’
李周巍不仅仅驾驭『赤断镞』,身上还有『君蹈危』加持,身上的鳞甲光彩如焰,尽管此刻的李周巍与往日深陷险境时沸腾不息的气象不同,可又岂能小觑?
当年的常昀面对李周巍的全力一戟都来不及反应,吕抚同为庚金,修为更低一筹,还不如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