远,皇帝的亲事农桑,更像是一场张居正精心布置的政治作秀,种种新政的光芒,根本照不到甘肃这个偏远之地。
但在育种地建立的那一刻,石星言心中忽然燃起了一点点的希望。
在皇帝毅然决然选择了陇开驰道的时候,石星言斗志昂扬!
他知道,大明之前含着一口气没咽,终于一个大喘气后,翻了身,坐了起来。
皇帝真的想要重开西域,还是借着重开西域的名头,对陕甘绥这些穷困之地进行分配?石星言猜不到,他这是第一次面圣,他对陛下一点都不了解,所以他不去猜。
他考中进士那年是嘉靖四十一年,那年世宗皇帝没有在殿试上露面,之后,他就是个给事中,也没机会面圣,大朝会都入不了皇极殿。
隆庆二年他就被贬出京师,他一辈子没见过皇帝,这是第一次见。
石星言其实不太会当官,金榜题名、考入翰林院做翰林,大好的前程,被自己给亲手毁掉了。
隆庆二年那封骂皇帝的奏疏让他颠沛流离二十年,时至今日,石星言依旧不悔,为何不悔,因为他不甘心,不甘心大明就这么完了。
石星言见到皇帝后,看到了皇帝那双手,他知道,陛下真的种地,陛下是同志者、同行者、同乐者。
陛下在万历元年注解了论语中的一句:有朋自远方来,不亦乐乎。
陛下说:朋友从远方而来,自然是有共同的话题,共同的志向,自然会做相同的事儿,怎么能不愉悦呢?是谓曰:同志、同行,方才同乐。
这句话就是非常不起眼的注解,但十七年来,鼓舞着石星言,和像他一样的人。
石星言来到了御前,确定了当初的注解,不是陛下收买人心的政治作秀,是陛下的信念。
石星言现在信心十足,天变又如何?大明齐心合力,能把天捅个窟窿出来!
“石总督,不知可曾听闻天变之说?”朱翊钧看着石星言说起了小冰川气候,自永乐元年开始的降温,正在变得更加恶劣。
石星言郑重的说道:“臣听说了,臣在甘肃、山西十四年,臣以为真。”
朱翊钧叹了口气,看着堪舆图说道:“所以,你反对重开西域,若是不趁着天变之前,把这事做了,重开西域这事,又不知道要等多少年了。”
石星言想了想,俯首说道:“钦天监不是说十年九旱吗?等撑过了这十年,否极泰来,陇开驰道在驰道抽分局之下顺利运行,陕甘绥也稍微富了一点,就可以重开西域了。”
“陛下春秋鼎盛,臣以为是可以等一等的。”
朱翊钧摇头说道:“否极泰来之日,无人可知,十年、二十年、五十年,一百年都有可能。”
石星言愣了下,欲言又止,最终一句话没说出来,陛下是圣君,显然不会说胡话。
钦天监天文生、格物院天文院,显然对过往的几次阴阳失度、水旱不调的历史文献进行了整理,就信史经验而言,这股超级寒潮,恐怕真的会持续很久很久,久到连皇帝都等不到的地步。
“那就更不能要了。”石星言小声的回答了这个问题,一听超级寒潮和连续性旱灾,十年都不能结束,石星言的态度更加坚持了,连好听话都不肯说了。
石星言看陛下没有反驳,立刻低声说道:“陛下,陕西、甘肃的粮食是无法自给自足的,大约要有两成需要腹地供应,现在有了绥远的河套,能够减缓一点腹地的压力。”
“西域的粮食,也是不能自给自足的,如果这个时候,重开西域,很有可能需要从江南向西域供应粮食。”
“现在,养不起,再加上天变,更守不住。”
石星言不谈银子,银子在甘肃几乎没什么用,只有粮食是最关键的,也就是驰道已经修通了,人们有了盼头,否则的话大旱一来,陕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