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但是在这十几万人,几十万人的战场上,数千门火炮齐轰,怎么就这么吓人?”
杨荒龙和十几头黑狗,全都露出了惊恐至极的表情。
“早些日子,那白莲教手上火炮有限,也就三五百门罢?分散到各处战场,对咱们的杀伤力有限,熊大几个,还能披着重甲,冲上去掀翻几门炮的。”
“可是一个多月前,倒了血霉了,见了鬼了,他们哪里弄来了几千炮?而且都是开花炮,那炮火……”杨荒龙激灵灵打了个寒战,哭道:“好惨,好惨,熊大他们,虎大他们,还有几个狐老太,哎,哎,尤其是狐老太她们,都快成仙的了。”
“数千门炮火啊,还有一些什么一五零炮,二零三炮,还有一些什么什么,三六零的岸防炮……狐老太她们,硬生生被炮火重伤,准备逃跑的时候,被一群凶人直接斩了。”
杨荒龙瞳孔收缩,显然恐惧到了极致。
“太不人道了,简直非人哉。”
“他们居然,在战场上扒皮……熊皮,虎皮,狐皮……他们连狗皮都不放过啊!”
“熊皮披风,虎皮坐垫,狐皮围脖儿,这都是好东西。”
“狗皮能做什么呢?”
“狗皮能做什么啊!”
刑天鲤咳嗽了一声:“听说,狗皮靴子御寒也是极好的……咳咳,总之,你们从南浔镇跑了,跑回了焚天城,又被一杆子戳到了山河四省参战,然后就,死伤惨重了?”
他很有点对不起的看着杨荒龙。
是啊,为什么白莲教的火力,突然增强到了这么恐怖的,连几乎成仙的元神级大妖都能硬生生轰成重伤的程度呢?
咳咳!
真是,人间惨烈啊。
刑天鲤嗓子很痒,他用力的咳嗽了一阵子,这才问道:“你说的是,凶人?是什么人?”
杨荒龙的哭声戛然而止。
他抬起头来,很认真的,很严肃的,甚至很森然的看着刑天鲤:“兄弟啊,咱们毕竟是有点交情的。我就问你一声啊,你是不是大夏这一代的甲子行走?你们,是准备违逆各家老祖宗签署的盟约,争抢东国天下了么?”
刑天鲤微微皱眉:“嗯?你遇到了谁?”
杨荒龙在城头和刑天鲤哭诉的时候,灵宝郡城西北角,用巨石铸成,戒备森严,且人满为患的大牢里。
碣石公府大军进军速度太快,灵宝郡的驻军将领嘛,吃了七成的空饷,剩下的三成兵丁也都是老弱病残,平均半年才有一次队列操演的,各种军械早就变卖得七七八八了,这般的战力,他们打都没打,直接打开城门降了。
于是,满城的官儿,满城的老爷,没有一个逃走的,全被碣石公府大军擒拿。
无论之前他们是何等身份,此刻他们全都挤在了这座监狱中。低矮,潮湿,闷热得让人窒息,一间间狭窄的监牢里,平均每个丈许见方的牢房,硬生生塞进去了十几个人,可见这里的环境恶劣到了何等程度。
突然间,一间牢房里,灵宝郡守,还有灵宝县的县令,以及一批地位最高的官员,冲着一个肥头大耳的官儿就是一通拳打脚踢。
“打死这个王八蛋。”
“混当东西,仗着你姐姐是魏无涯的小妾,你半年向郡守府要一次钱,半年向县衙门要一次钱,年年如此,年年如此啊……每次都说要扩建大牢,要改善囚犯的生活环境。”
“钱呢?”
“这些年,拨给你扩建监狱的钱呢?”
“看看这地板,看看这天花板,看看这墙壁,看看这囚室的大小,这是人住的地方么?”
挨揍的死胖子在哭喊:“诸位大人,下官错了,错了……早知道有一天下官也会被关进这破地方,下官早就按照馆驿的标准,好生的改造了。谁能想到,这大玉朝的天,居然还能变了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