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宋军大寨,见他那里森严肃列,不敢靠近。就叫喽啰在东侧敲锣擂鼓,大喊大叫。大寨里二张正与众牙将商议对策,忽闻外面喊杀声震天价响。张保道:“或是来劫营的。”于是一众披挂上马,引众军都出来看。袁海见宋军出来,一股脑都入草林里去藏匿身形。张俊望了一回,不见贼兵,便又回大帐里来。众人再来说到细节处,忽闻外面喊杀声又起。张保要出来再看,张俊道:“此乃疑兵之计,不必管他。”于是一众都不出来,就在大帐里议论。外面袁海见宋军并不出来,又叫小喽啰在西侧放起火来。一时间火光冲天,烟雾弥漫。宋军众人看见火势凶猛,都有惊慌之色。张保道:“将军,贼人放火,若是烧了粮草,我军不利。”张俊沉思片刻道:“不必担心,我观那火起处并非我要处,只虚张声势尔。派些人去救火便了。”于是派遣了一队士兵前去灭火。袁海见宋军已有防备,领军悄悄离去。张俊在帐中听闻报告,笑道:“此乃小贼诡计,不足为惧。待明日天亮,再进军攻打山寨不迟。”众将皆称是。
且说袁海回得山寨来,见众人都在,细说袭扰之事。端木中道:“虽未成功,但也扰得他不得安宁。”高托天道:“且去休息,明日再战不迟。”于是各自安歇去了。次日天明,只听张小乙来报道:“官军已到河边,正要渡河。”高托天闻言大喜,众人不解,乃问道:“兄长为何发笑?”高托天道:“众家兄弟,岂不闻兵法有云:‘半渡而击之。’么?”众人有晓得,有不晓得,端木中解释道:“但看敌军一半上岸,另一半仍在渡河,此时击之,敌人便首尾不接,行列混乱。”众人了然。高托天道:“山弟引沈卫、项雨二兄弟下山抵敌可也。”三人领命去了。忽有邓家父子道:“我二人自上山以来,未立存功,难报搭救之恩,今番愿随之出战,聊表恩义。”高托天闻言,当即应允。众人下得山来,正在饮虎滩后山林里张望,就见宋军前队已然要渡滩来。高托山见敌军登陆,发声喊,一伙红头子都蹦出来。宋军为首张保见了,也不惊讶,只暗暗道:“这伙土匪也懂兵法?”言毕,挥大军摆开阵势,抵御贼军。
只见高托山率领众人直冲宋军队列,双方即短兵相接。高托山挥动紫铜箍混铁棒,力似千钧,气势如虹,就把一排排士兵打翻。看那些倒地的士兵,一个个脑浆迸裂,断手断足,好似地狱一般景象。高托山后面沈卫、项雨并一众喽啰见了,都只顾奋勇杀敌。只是杀了多时,不见宋军阵乱,众人不知如何是好。正在此时,邓家父子双双出马,似要扭转局势。只看左阵上张保兜住马,挜着金蘸斧,立马在阵前。右阵上邓家父子,一个拈手中枪,勒坐下马,立于阵前;一个手握双剑,步下来战。两边兵卒暗暗地喝采。虽不知武艺如何,先见威仪出众。张保道:“来将可留姓名?”马上那人道:“将军有礼,我乃曾任将陵军团练使邓明是也。”张保道:“既是朝廷将领,如何上山落草。”邓明道:“将军休问,如今你我各为其主,便来厮杀可也。”邓成安道:“孩儿愿助父亲一臂之力。”邓明道:“我儿不需出手,且看为父手段。”纵马出阵,要来争夺垓心。张保不言,出来抵敌。两马相交,二般兵器并举。张保忿怒,抡手中大斧,拍马来战邓明。邓明要在儿子面前逞威,拈手中钢枪,来迎张保。两个在饮虎滩中间,两军前面,各赌平生事。一来一往,一去一回,四条臂膊纵横,八只马蹄撩乱。但见:
征旗蔽日,杀气遮天。一个金蘸斧直奔顶门,一个浑铁枪不离心坎。一个枪尖上吐一条火焰,一个斧刃中迸几道寒光。那个是七国中袁达重生,这个是三分内张飞出世。一个似巨灵神忿怒,挥大斧劈碎西华山;一个如华光藏生嗔,仗金枪搠透锁魔关。这个圆彪彪睁开双眼,肐查查斜砍斧头来;那个必剥剥咬碎牙关,火焰焰摇得枪杆断。这个弄精神,不放些儿空;那个觑破绽,安容半点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