窗生涯。
“立功……”这两个字,像在漆黑的深海中,突然亮起的一盏微弱的航灯,透进了他被恐惧和绝望填满的心。
终于,不知过了多久,仿佛一个世纪那么长。
刘建军猛地深吸了一口气,那口气息带着绝望的颤音,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。他缓缓抬起头,布满血丝的双眼直视着赵承平,那是一种彻底被击垮后,放弃了所有伪装和抵抗的眼神,浑浊、空洞,却又带着一丝解脱的死寂。
他的嘴唇翕动了几下,却发不出任何声音,只有干燥的皮肤相互摩擦的细微声响。最终,他喉咙里挤出了两个字,嘶哑得如同被砂纸打磨过:
“……我说。”
这两个字仿佛抽干了他所有的精气神,他整个人都瘫软在了审讯椅上。
赵承平的眼神依旧平静,只是对身旁的小张不易察觉地点了点头,示意他开始记录。
“我……我确实不是主谋。”刘建军的嘴唇哆嗦着,每一个字都说得异常艰难,“我上面……还有人。我们……我们都叫他‘老陈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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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“老陈”这个名字从他嘴里艰难地挤出来时,刘建军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又是一个哆嗦,仿佛这个代号本身就带着一股寒气,让他回想起了无数个深夜里接到的那个冰冷电话。
“‘老陈’?”赵承平的声音适时响起,像一个精准的钩子,勾着他继续往下说。
“对。”刘建"抬起头,脸上露出一丝苦涩而极度恐惧的表情,“我不知道他的真名叫什么,长什么样,多大年纪,什么都不知道。我从来没见过他。他……他是个幽灵。”
“幽灵?”
“对,就是幽灵!他做事小心到了变态的地步,每次联系我,用的都是临时的、不记名的电话卡,说完事立刻就销毁。那声音……经过电子处理,听不出年纪,更辨不出情绪,像机器一样冰冷、精准,只下达命令,从不多说一个字。有时候,他怕电话不安全,会通过李强来给我传话,或者传递一些东西。”
他停顿了一下,似乎在整理那些碎片化的、充满恐惧的记忆,“王德海……也是老陈让我找的。
他通过加密软件发来指令,说需要一个信得过、又不起眼的人来负责走账。事成之后,老陈会通过我给王德海一笔报酬,并且安排他去外地躲起来。那个建材店,其实就是个幌子,一个专门用来洗钱的壳子……”
在吐露出“老陈”这个代号后,刘建军仿佛打开了一个泄洪的闸口,积压在心底多年的恐惧和秘密开始不受控制地倾泻而出。他的语速时快时慢,毫无逻辑,更像是在呓语,试图将那些恐怖的记忆从脑海中驱逐出去。
赵承平没有打断他,只是耐心地听着,同时用眼神示意小张,将每一个细节,每一个关键词都记录下来。
“……还有,”刘建军猛地抬起头,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异样的光芒,那是极度恐惧和一丝想要彻底解脱的疯狂混合体,“就在前不久,大概……大概半个月前,老陈又给了我一个任务,一个……一个要命的任务。”
他咽了口唾沫,干涩的喉咙发出“咕”的一声响。
“他让我……帮忙转一笔钱。”刘建军的声音压得极低,仿佛怕隔墙有耳,“一笔……很大很大,大到我晚上睡不着觉的钱。”
提到这件事,刘建军的身体又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。他似乎又回到了那个接到指令的深夜,那个冰冷的、不带一丝感情的电子合成音,在他耳边清晰地回响:
“他说,这笔钱是从一个什么……‘新城区绿化升级项目’里‘借’出来的。”刘建军努力地回忆着,每一个字都说得异常艰难,“他说得轻描淡写,就像从自家菜园里拔根葱一样。但我不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