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鹤洲没有反驳张泽的好意,“好,一切都依你所言。”
林鹤洲跟着张泽这一个月,见识了先前不曾见过的许多事。
对于张泽此人有了更多的了解,越是了解,越觉得这小子厉害。
小小年纪谨慎、沉稳,丝毫不见少年人的毛躁。
最重要的是,他还十分懂得分寸,进退得宜。
他是真有些好奇,到底是怎么样的父母才能教养出这样一个麒麟儿。
翌日清晨,两个护卫护送林鹤洲回源柔府,剩下的护卫跟随张泽,即刻赶往利溪县。
利溪县情况不容乐观,张泽没有选择坐马车,直接带着护卫策马扬鞭。
好在,他们在东水县,离利溪县不算太远,骑马至多三日便能到。
若是不眠不休,两日便能到。
水荣怕张泽的身体吃不消,“大人,要不休息一晚,再走?”
“不必,早些到利溪县,与黄知府汇合要紧。”
黄宁的双眼都熬好了,他为官这么多年,还真没遇到一次这么大的洪涝灾害。
看着被大泽湖决堤冲垮了大半的利溪县,他只觉得无从下手。
无数被大水冲垮了房屋,落得一个无家可归下场的百姓们都聚集在了县城附近。
他已吩咐了开仓赈灾,只是,此次受灾的难民实在是太多了。
再这么下去,他总有不好的预感。
张泽一行人策马而来,惊动了围在县城外的百姓们。
百姓们看着马上一个个孔武有力,精神面貌极好的公子们,纷纷不怕死的上前,想要拦住张泽一行人的去路。
“大人,行行好吧,大人,我已经三天没吃饭了!”
“老爷,可怜可怜妾身,赏口吃的吧!”
“公子,要娃娃吗?这娃娃听话,你给几个馍馍,这个娃娃就归你了!”
被这些难民团团围住,水荣从腰间拔出佩剑,朝着护卫们喊道:“保住大人——”
护卫们收到指令,整齐划一地从腰间拔出佩剑,凶神恶煞地看向围住他们的百姓们。
有些胆小的百姓们被吓得连连后退,但,也有不怕死的,还站在原地,嘴里一个劲儿地求着。
张泽没有下马,只冷冷地看向了围住他们一行人的百姓们。
“本官乃是源柔府通判,尔等速速让出一条道来,不然,死——”
为首的百姓对上张泽骇人的目光,下意识往后退。
知晓张泽是官员,大多数百姓们不敢再围着张泽他们,不让他们离开。
“源柔府的张通判,我是不是听错了?”
旁的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重重地点了点头,回道:“李叔,你没听错,刚才那个大官是这么说的!”
“有救了,我们有救了!”
旁边的妇人看着汉子这般模样,忍不住骂道:“李既,你疯了,什么我们有救了?”
“媳妇,我们有救了,是源柔府的张通判,我曾听闻源柔府的友人说,这位张通判特别厉害。
他这个时候到利溪县来,定然是来解救我们的。”
孩子对于人的善恶的感受能力,比大人们要强许多。
听了李既的话,少年有些不太相信的说道:“不,不会吧,那个大官刚刚看我们的眼神很冷漠,他真的是来救我们的吗?”
李既眼里重新燃起希望的火苗,语气坚决道:“一定是的,我们有救了。”
李既这般笃定,让好些认识李既的人,心里也燃起了希望。
当然更多的人对此并不抱希望,毕竟黄知府都到利溪县十多日了,他们的日子不仅没有好过起来,反而越发难过。
官府熬煮的粥,越发的稀,都快能照得出人影来了。
一日两顿,过时不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