进来一个小姑娘,悄悄打扫着不远处的桌椅,不过太年轻,回头看的次数太多了就明显,我亲近的凑到二奶奶跟前:“一整天闷着也没什么意思,我给您讲个故事吧。”
二奶奶轻笑着点了点头。
“这个故事您不一定知道,不过我当初听了也觉得怪吓人的,从前有个叫乔禾儿的、伺候我母亲郑夫人,她为了得到这个好工作,跟当时的管家装作聋哑人博同情,但她能听见的,只是说不出话,后来靠手语和写字一同给外面传递了一点消息,被管家发现了,如她所愿就真的让她听不见,耳朵里被灌了一点东西,时间久了我也忘了,到底是水泥啊还是铁水来着……”
二奶奶深吸了一口气,捂着心口念了两句阿弥陀佛:“是么,年纪大了真是听不得这种事,虽然这姑娘确实有罪过,但也太过了,回头啊、我还是得给她念念经超度一下才是。”
话音刚落,后头那小姑娘就走的没影了,我才示意张寂上前替二奶奶把脉。
“我老了,能活到这个年纪就已经是长寿,生病太正常,多少个医生都来看过也无济于事,骨子里就不行了,我知道你有心,所以就算是不成事,我也心领了。”二奶奶苦笑,对此我也实在说不出什么好话,只等着张寂的结果。
他把了脉看了病历、又问了几句,随即就陷入沉思,不一会儿又笑出来:“太太,我给您看过,能瞧出来从前底子是好的,只是年纪大了身体机能多少有些减弱,又生了病,是药三分毒,药喝多了也也会让人觉得没精神的,您要是能每天出去转转,哪怕走不动,让人推着轮椅出去晒晒太阳也会有好处,当然,能站起来走两步就更好了。”
“前几个医生来看了说的也是这些,可惜我就是不爱动,也不怪他们治不好了。”二奶奶叹了口气,重新又握住我的手:“得了,不说这个了,我自然是多活一天就多积一天的福,但到底没有你们年轻人的事儿重要,孩子,我真心谢你还能给我这一脉一点常人的体面,这事你受委屈,我记住了,也是怪我,当初怎么就想不开、自甘堕落来做人妾室,不止我一个人,连我儿子我孙子都遭人白眼难堪至极……”
我心里冷笑,面上却没法表现出来,依旧恭敬的俯身说话:“奶奶,这都是过去的事儿了就别提了,只要自己有本事,谁会笑话?我父亲去世了,我又年轻又没本事,若没有他镇着场,家里指不定要闹成什么样呢。”
二奶奶笑着摇头拍我的手:“也就只有你会说这些,我不用猜都知道,你过得辛苦,你二叔不是好相与的人,疏忱没心眼,可他不一样,我自己儿子自己了解,浑身长满了窟窿、全是心眼。”
我险些没憋住笑出声,却也是嘲讽,忍着心头的烦躁才开口:“您都说哪去了,二叔和哥哥真的都对我很好。”
“那也是你自己好在先,时时,这遭是二房欠你的,这样吧,奶奶给你保证,你回长房这件事,二房以后任何人都不敢再说三道四,半截入土的人了、总得给后辈积点德,我就是挺着这副残老身子也出去把那些嚼舌根的人都收拾了。”
我笑着又把人扶着躺下,颇为语重心长般:“奶奶,您就好好养病吧,别瞎想了,我沾尽了二房的好处又回到长房,人家说什么也是应该的,若再过河拆桥,那我不是叛徒了嘛。”
“太太,药来了,您先喝药吧——”我刚说完,外头就传来崔姨的声音,拉了好长的语调。
我晓得是林颂或云嫣该来了,好久之前二叔就安排他们两个每日亲自给二奶奶送药以示关心,当初不明所以,还是后来云嫣身边出了个“叛徒”我才清楚,每天的药送着,二奶奶的病怎么会越治越重呢?还不就是二叔要给云嫣报仇的机会,让她倒戈来对付我才会如此。
三个叛徒的故事而已。
二叔背叛自己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