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。接着,他伸出修长的手指,轻轻挑起那堆已经有些暗淡的火堆。随着他的动作,火光骤然一亮,瞬间照亮了他的半边面容,而另一半则依旧隐藏在阴影之中,让人难以看清他的真实表情。
“且让大家归来好生休息,吃个饱饭再说。”戚福的声音低沉而温和,仿佛在安抚着周围的人。他的目光缓缓垂落,凝视着地图上用朱笔勾勒出的新发现的地垄。那地垄的线条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清晰,仿佛是一个隐藏着无数秘密的迷宫。
戚福的眼尾有着细密的纹路,如同秋潭被风吹起的涟漪一般,微微颤动着。他专注地盯着地图,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情。过了一会儿,他终于开口说道:“明日卯时三刻,再由栾大哥带人前去。”他的语气平静,但其中却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决心。
说完这句话后,戚福轻轻吹去指尖飘落的炭灰。那炭灰如同被施了魔法一般,在空中盘旋着,画出一道诡谲的弧线,然后缓缓飘落,最终消失在黑暗之中。
当最后一名身影逐渐被暮色吞噬,戚福缓缓地屈起手指,轻轻地叩响了那坚硬的石桌。这一声钝响,在丁阿牛听来,仿佛是命运的敲门声。然而,戚福的目光却并未落在丁阿牛身上,而是紧紧地盯着那忽明忽暗的火把,似乎在那摇曳的火光中,他能看到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。
丁阿牛注意到,戚福的喉结在上下滚动,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苦涩在他喉咙里翻涌。然而,这苦涩最终并没有化作言语,而是在他的唇边凝结成了一抹刀锋似的笑。那笑容中,似乎蕴含着无尽的无奈和自嘲。
丁阿牛不禁想起了当初粮食断绝的时候,他们连松脂都要节省着燃烧。而如今,却真的应了那句“枕戈待旦”,每个人都紧绷着神经,等待着未知的命运降临。
就在月光被云层揉碎成细霜的时候,夜里的风声突然戛然而止。这诡异的宁静,让人的心跳都似乎变得沉重起来。
栾卓像一只受伤的野兽一样,蜷缩在狭窄的地垄里,身体紧贴着潮湿的土壁。他的腰刀紧紧握在手中,刀刃抵在掌心,已经有丝丝血迹渗出来,染红了刀柄。
四周静得让人害怕,只有积雪偶尔擦过铁甲的细微声响。然而,就在这死寂之中,突然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响动。栾卓的神经瞬间紧绷起来,他猛然支起手肘,准备翻身查看情况。
然而,还没等他完全转过身来,后颈处突然传来一阵刺骨的寒意。他的身体猛地一僵,紧接着,一股陈年的血腥气息如潮水般涌入他的鼻腔。
栾卓的喉结急促地颤动了两下,他的指甲深深地掐入了泥缝里,指尖传来火辣辣的疼痛,血腥味刺激得他的瞳仁猛地收缩。
他艰难地转过头,发现身旁的手下们都已经被敌人用长剑架在了咽喉处。那些长剑在月光的映照下,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寒光,白得刺目。
“别转头。”这四个字仿佛是从地狱传来的一般,带着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寒意,直直地钻进栾卓的耳朵里。那声音低沉而暗哑,就像是一把钝锉刀,在他的耳膜上来回剐蹭,带来一阵又一阵的刺痛。
栾卓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,他想要转过头去看看说话的人是谁,但是那道阴影却如鬼魅一般笼罩在他的身后,让他根本无法动弹。在这诡异的氛围中,他甚至能够清晰地听到自己太阳穴处传来的突突跳动声,那声音在这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突兀。
突然,地垄深处传来一阵窸窣声响,这声音在原本就安静得可怕的环境中被无限放大,就像是有什么巨大的怪物正在从地下破土而出。栾卓的心跳瞬间加速,他的神经也紧绷到了极点。
就在这时,二虎像是被这声音惊扰到了一般,猛地暴起。然而,还没等他有所动作,一只铁箍般的手掌便如同闪电一般迅速地伸了过来,狠狠地扣住了栾卓的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