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决定隐瞒真正的死因,就会准备无数个应对方案,我永远问不到答案,我能得到的,只有敷衍。”凌菲然的泪水缓缓止住了,眼神空洞,“而且,我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,所以不需要问。”
“你知道?”诗人疑惑地打量凌菲然。
“嗯。”凌菲然点头,木愣愣地说,“为了掩盖尸体上另一道爪痕,我想,下面那道爪痕才是异种留下的,爪痕在胸口左下方,上浅下深,说明发力点是从下往上,如果异种从正面袭击风劭,这就显得极为反常,这样的爪痕,更像是异种站在风劭背后,爪子从肩膀绕过去,扣在胸口上——这是一个挟持的动作。”
诗人想象了一下被挟持的场景,嘴角莞尔,不禁佩服凌菲然的心思缜密。
“确实,是挟持的动作。”他颔首回道,心里觉得可惜,如果再早些认识凌菲然就好了,和凌菲然合作,应该比和帕善合作要效果好得多。
凌菲然苦涩地笑,“被异种挟持的话,前胸的致命伤就只能是来自正面袭击的监察员了,风劭一心为监察局做事,却被监察员杀死了……”
“你一定非常恨他们吧。”诗人深深看着她,进一步挑动负面情绪,“你应该恨他们,菲然,他们隐瞒真相,让你承受这些痛苦,不公平。”
“真相重要吗?”凌菲然抬起迷蒙的双眼,直直盯着诗人,“领养我的家庭,许多年无法生育,在领养我之后,不知怎么就怀上了孩子,有了亲生骨肉,我就成了无关紧要的那个人……然后有一天,养父弄丢了一笔钱,全家人都认定是我偷的,他们没打我,也没骂我,只是共同默契的轻视我,嫌弃我,我听见他们在背后悄悄议论,说我身上流淌着罪犯的血液,基因恶劣,后悔领养我。”
听见“基因恶劣”这个词,诗人藏在嘴角的戏谑微微凝固,眼神也有些冷。
凌菲然接着说道:“后来,我花了很多时间和精力,证明钱不是我偷的,我把证据摆在他们面前,他们却只是笑了笑,说我心眼未免太小了,一件小事竟记恨了这么久,还说,领养的孩子,总归是养不熟的——你看,真相重要吗?对于我和风劭这样的孤儿,真相……没有意义,它没有意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