醉了?于是他咳了两下,又大声道:“来人呐,人死了?”
还是没人应。
孙令辉“嘶”了一声,揉揉脖子,起身倒了杯水。冰凉的茶水灌进了干涩的喉咙里,这才觉得整个人都活过来了一点。
他随便批了件外袍,开门,想看看怎么回事。
然后就看见了院子里那个像个老头一样盘腿坐在树下的沈承聿。
沈承聿正在用干草编着什么东西。他见孙令辉呆里呆气地站在门口,抬眼道:“醒了?”
孙令辉出门走了两步,看看日头,舔嘴唇。
“……你是什么时候来的?”他问。
沈承聿淡淡道:“没多久。”
孙令辉不知道该说什么,只能单手掐腰站在原地。
“喝酒不去,打马球去吗?”沈承聿问。
孙令辉摸了摸鼻子,险些笑出声。
其实他知道,这人是在给他台阶下,也是在主动示好。而且两个人作为武将中的翘楚人物,都明白,公务是公务私事是私事,不能意气用事也不能把二者混为一谈。
沈承聿这木头什么时候跟谁低过头?
孙令辉是明白的。
只是想明白是一回事,撒不出这个气也是另一回事。
于是孙令辉道:“病了,没精神。你去找那些老头去吧,他们成天使不完的牛劲。”
沈承聿挑眉道:“怎么了,风寒?”
“嗯嗯。”孙令辉无精打采地点点头。
沈承聿沉默了半天,然后憋出了四个字。
“多喝热水。”
孙令辉:“……赶紧滚吧你。”
沈承聿没搭话,只把手中的东西扔给了他。
孙令辉接了下来,展开手掌,原来是一只用干草编得可可爱爱的小兔。
这人硬邦邦道:“送你闺女。”
孙令辉无语道:“你就送我闺女这玩意?抠死你拉倒了。”
沈承聿起身,拍拍身上的草粒子道:“没办法,夫人管钱,我身无长物——你好好养病,过几日来看你。”
随后他又顿了一下道:“抱歉。”
然后便直接跳墙走了。
孙令辉愣了一下,随即怒道:“沈伏卿你这不要脸的,你当我孙府是你家啊!”
人却已经走远了。
孙令辉摸摸鼻子,看看这小兔子,哼了一声,转身回了寝房。
他坐了下来,唤了一声道:“来人。”
这次倒是立刻有丫鬟走了进来。“大人,您有什么吩咐?”
“把温将军请过来,就说我跟他商量点事。”
“是,大人。”
丫鬟下去了,孙令辉坐在桌边有点犯愁——那么多府兵,他到底怎么调啊!这狗东西纯纯就是为难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