养阿木尔他们耗费太多心血,万一...\"
\"住口!\"柳林猛然松手,锦袍袖口扫落案上茶盏。青瓷碎裂声中,他起身走到窗边,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,几乎要笼罩整个雅间,\"在义父眼里,你们都是璞玉。能不能成器,就看各自的造化。\"
此时,戏台上的女子唱到高潮处,水袖猛地扬起,惊起满场喝彩。柳林的神识如潮水般扩散开来,当感知到醉仙阁地下室那几道陌生气息时,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。\"去,把老鼠都抓出来。\"他头也不回地吩咐,金黑气息在周身翻涌,\"义父的戏台,容不得旁人抢戏。\"
柳修罗单膝跪地,手背还留着被抠出的红痕:\"是!\"起身时,他瞥见义父拾起案上掉落的诏书,明黄绸缎在金黑气息中渐渐染成墨色,突然意识到这场太平盛世,不过是更大棋局的序章。
当柳修罗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,柳林望着手中的诏书轻笑。戏台上的《牡丹亭》唱到尾声。
戏台上的水袖如流霞收束,最后一声弦音消散在雕花木梁间时,柳林轻叩鎏金扶手,指尖凝着的金黑气息在案几上烙出半枚兽形印记。柳修罗刚从暗影中折返,腰间魔剑还沾着未擦净的血迹,便被义父抬手唤到榻旁:\"站着作甚?难得清闲,陪义父听听曲。\"
玄色劲装与月白锦袍在软榻上相触的刹那,柳修罗感受到义父袖中逸出的气息裹着茶香拂过颈侧。这种若有似无的威压,与当年制造他时如出一辙——看似随意的动作,实则暗藏掌控一切的霸道。
台下戏子们踩着细碎的步摇声鱼贯而入,领头的红衣女子跪在青砖上时,珍珠头饰垂落的弧度恰好遮住眉眼。柳林支着下颌打量她染着丹蔻的指尖,忽然想起叶霜寒突破那日,同样纤细的手指曾握着镇北王令搅动风云。\"抬起头。\"他的声音混着沉香,惊得女子睫毛剧烈颤动。
烛火将女子的面容镀上暖光,柳林瞥见柳修罗握杯的手微微收紧。这义子跟随自己十余载,从不愿多瞧胭脂俗粉一眼,此刻却盯着女子鬓边那朵枯萎的海棠出神。\"倒是副好颜色。\"柳林屈指弹落一粒葡萄,紫玛瑙般的果实滚到女子膝前,\"本王替你赎身,往后便跟着修罗吧。\"
柳修罗猛然起身,魔剑带起的劲风掀翻矮凳:\"义父!这使不得!\"金瞳里翻涌的惊怒,让柳林想起他第一次杀人时,也是这般倔强的模样。那时的小傀儡攥着滴血的匕首,浑身发抖却梗着脖子说\"我只杀恶人\"。
\"怎么?嫌弃义父的赏赐?\"柳林斜倚在软垫上,月白锦袍滑下半边肩膀,露出锁骨处暗金色的图腾,\"你随我征战四方,连个解语花也不配拥有?\"他抬手召来管家,掷出一枚刻着王府徽记的玉牌,\"明日送到柳公子府上,若少了半件嫁妆,提头来见。\"
红衣女子浑身颤抖着叩首谢恩,额角在青砖上磕出血痕。柳修罗望着义父眼底翻涌的戏谑,忽然明白这场赐婚从来不是犒赏——就像当年将他制作出来,不是慈悲,而是看中他眼底不肯熄灭的凶光。
\"谢义父。\"他单膝跪地时,魔剑\"血瞳\"发出不甘的嗡鸣。金黑气息在雅间盘旋,将女子的啜泣声搅成细碎的残片。柳林捻起一绺女子青丝,任由发丝从指缝间滑落,目光却始终锁在柳修罗紧绷的侧脸上:\"记住,本王的人,不该活得像块石头。\"
更鼓惊起檐下宿鸟,柳林的马车碾过青石板路时,戏台上的烛火仍未熄灭。柳修罗牵着受惊的马匹走在车辕旁,能清晰听见义父把玩玉扳指的声响。红衣女子蜷缩在车厢角落,身上还带着醉仙阁的脂粉味,却让他想起黑水沼泽里腐臭的瘴气。
\"在想什么?\"柳林的声音穿透车帘,惊得女子差点咬到舌尖。柳修罗望着燕云城高耸的城墙,金瞳映着城头晃动的灯笼:\"在想阿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