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24章 被托孤的倒霉蛋7(1 / 4)

郑清宴只觉得肺腑间塞满了恶臭的秽物,口鼻被糊得严严实实,窒息感像潮水般涌来,意识渐渐模糊。

就在他以为自己要被活活溺死在粪水里时,突然感觉露在秽物外的脚踝被什么东西勒紧——是根粗粝的麻绳。

紧接着,一股蛮力将他猛地向上拽起,整个人被倒吊着悬空,口鼻终于挣脱了污秽的包裹。

“呕——咳咳咳……”

死里逃生的郑清宴当即拼命呕吐起来,哪怕刚才死死闭着嘴,还是有不少黏腻的秽物呛进了嗓子眼里,刺得他喉咙火烧火燎,每一次咳嗽都带着撕心裂肺的痛。

脸上糊满了黄黑的污物,他甚至不敢睁眼,只凭着耳朵捕捉周围的动静。

因着院中闹出的动静,引得屋内矮个男人的声音带着疑惑传出来:

“奇怪,我怎么又听见外头有孩子的动静?难道大哥又改主意了?”

那声音像根冰锥扎进郑清宴的耳朵,他下意识地浑身一颤,连咳嗽都憋了回去,赶紧缩紧了小小的身子,大气不敢喘一口。

缠绕在脚踝的麻绳突然被人用力抖了抖,郑清宴整个人被甩得左摇右晃,胃里本就翻江倒海,此刻更是一阵天旋地转,眼前一黑,彻底昏厥过去。

而屋内,夫妻俩的脚步声越来越近,木鞋底敲在青石板上,“笃笃”地像是敲在人心上。

蹲坐在院角老槐树上的绍临深眸光一凛,手指轻弹,一只木桶凭空出现在手边——里面盛着刺骨的冷水。

他手腕一倾,冷水“哗”地浇在被吊在下方的婴孩身上,瞬间冲掉了大半污秽。

水花四溅的声响还没落地,矮个男人夫妻俩已经掀开帘子抬脚迈出。

绍临深见状,动作极快,一把将昏迷的婴孩甩进空桶,隔着一臂远拎着桶耳,足尖在树杈上轻轻一点,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跃下大树。

随即,他转身几个起落,身影便消失在巷口里,只留下木桶内晃动的余音在空气中消散。

***

望榆县外那座破庙,檐角的铜铃早就锈成了青绿色,被穿堂风一吹,发出“吱呀”的哀鸣,像是在为殿内的乱象伴奏。

庙门半掩着,露出里面蛛网蒙尘的泥塑神像,神像前的香炉积着寸厚的灰,此刻却被踢翻在地,供桌边缘还沾着几滴暗红的血,那是苏晚宁方才发疯时,指甲挠破额头溅上的。

方才苏晚宁突然尖叫着不断自残,左手手指如钩般撕扯伤口血肉,先前才换上的襦裙转眼又成了破布条,众人先是被这疯癫举动惊得僵在原地,等反应过来时,她半边脸已经被抓出纵横交错的血痕,嘴角还淌着涎水,眼神涣散得像是失了魂。

离得最近的护卫下意识抬手劈向她后颈,掌心落下去时却像打在铁板上,苏晚宁不仅没晕,反倒像被刺激到的野兽,猛地转头咬住他的手腕,牙尖几乎要嵌进肉里。

“快按住她!”有人急喊。

三四名护卫齐齐上前,好不容易才掰开她的嘴,用浸过凉水的软纱将她捆在殿中那根裂了缝的木柱上。

怕她再自残,又撕了块厚实的棉布团成球,硬塞进她嘴里。棉布被她含在齿间,发出呜呜的闷响,眼角的血混着泪淌下来,在肮脏的脸颊上冲出两道歪歪扭扭的痕。

随行的婆子和侍女们缩在角落,有个小丫鬟吓得手里的帕子都攥皱了,指尖还在发颤。

“这、这可怎么办啊……”

一个婆子捂着心口,声音发虚:

“好好的人怎么突然就疯了?”

众人围着剩下的几名护卫,七嘴八舌地问对策,庙外的风卷着沙尘灌进来,吹得烛火明明灭灭,映得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惶惑。

“大家且冷静一些,听我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