传人么?不如请她过来看看,或许能有办法。”
话音刚落,说话人自己先觉失言。
这位文姑娘和徐姑娘可是情敌,如今这光景,又哪有脸去请徐姑娘出来?
倒是绍临深适时开了口,声音平静得很:
“不必劳烦徐姑娘了,在下近来病痛缠身,汤药没断过,日日跟这些打交道,倒也摸着些门道,粗浅的接骨固定之法,还略懂些。”
说罢便吩咐人:
“去取块平整的木板来,再拿些干净的布条。”
他端坐在轮椅上,指挥时条理分明,语气不疾不徐,倒真有几分稳当。
一番折腾下来,文倩柔被疼得反复醒转,昏过去又被疼醒,如此好几回。
身上的汗水混着头上的马粪、地上的泥泞糊了满身,黏腻得难受,可她只顾着蜷着身子疼,连抬手抹一把的力气都没了。
好在两条伤腿总算被稳妥固定住了,不至于再受磕碰。
只是苦了那几名动手的仆妇,为了扶她、垫木板,免不了挨得近,身上衣襟、袖口都沾了不少污秽,脸上忍着嫌恶,却不敢吭声,只低着头往后退。
王氏眉心紧紧锁着,眼底的嫌恶藏都藏不住,只让她们带着文倩柔坐前一辆马车,自己宁愿挤下人的马车回去。
倒是一旁的绍二叔看着眼前的大侄子,只觉得他今日格外从容,与往日大不相同,心底不由得滑过一丝异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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绍临深察觉到他的目光,坦然回望,甚至还有心情笑了笑,问道:
“二叔为何这般看我?”
不等对方回应,他又接着说道:
“说来,方才侄儿本有意求娶那位文姑娘,却被她婉拒了。还好有二叔二婶帮忙,把人先哄住了。
想来叔婶也是不忍看侄儿孤家寡人一个,有意撮合。侄儿在此,先谢过两位的好意了。”
此话一出,原本打算将文倩柔嫁给自己大儿子的绍二叔,登时僵在当场,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应。
好在绍临深也没再揪着,只瞧着他脸上神色变了几变,眼底掠过一丝冷峭的讥诮,便收回目光,对随从道:“走吧。”
轮椅碾过地面的轻响里,他已被推着上了马车。
***
绍家的车马一路疾驰,终是抵达了距绍府不远的一处别院。
这别院挨着绍府后巷,墙头上爬着半枯的爬山虎,门楣虽不张扬,朱漆木门却擦得亮堂,一看便是常有人打理的样子。
车帘被随从匆匆掀开,绍二叔夫妇一前一后下了车。
绍二婶王氏扶着鬓边歪斜的珠花,皱着眉往另一辆车厢里瞥。
文倩柔还昏着,身上那身本该鲜亮的大红喜服早被糟蹋得不成样子——
前襟沾着大片黑黄的马粪,下摆糊满泥污,好几处被碎石划破的裂口处,正往外渗着暗红的血渍,将料子浸得发暗。
裤脚被车轮碾得卷了上去,露出的小腿处皮肉模糊,连带着脚踝都是青肿的,瞧着实在狼狈又可怜。
“还愣着干什么?”
她扬声斥退旁边垂手站着的小丫鬟:
“赶紧把人抬进东厢房,找两个手脚麻利的,把她这身脏东西给洗干净了!仔细着些,别碰着她的腿!”
绍二叔在一旁捻着胡须,目光扫过文倩柔垂在外面的小腿,眼底闪过丝算计,转头对别院的管事道:
“去把李大夫请过来,就说府里有急病要诊,让他快些。”
李大夫来得快,提着药箱快步进了东厢房,隔着干净帕子按了按文倩柔的小腿,又翻了翻她的眼皮,直起身时脸色沉得很。
“二老爷,二夫人。”
他拱了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