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回来了,终于回来了,颠的我骨头都要散架了。”
驴车停在火车站外的一处阴凉下,在颠簸和太阳的炙烤下,已经蔫吧的侯三从驴车上下来后腿一软,差点冲着车头方向的那头毛驴行跪拜礼。
“谢谢了阿哲。”
侯三十分感谢及时搀扶住自己,没让自己闹出笑话的阿哲。
阿哲乐道:“你别怪我就行。”
侯三有些纳闷“怪你什么?我怎么会怪你?”
“让你损失一红包呀。”
“行,阿哲,我记下了。”
侯三还没有缓过劲来,面对调侃只能选择忍让。
“郑叔,您先回吧,我们仨歇会缓缓,您甭陪我们一起干耗着。”
驴车上的麻袋和箱子卸下来,李向东便催促郑叔赶紧回家。
现在时间已不早,郑叔回村后还得去还驴车,去找村里的会计交钱,不好跟着他们折腾一圈下来后再耽误吃午饭。
“行,俺先回。”
郑叔也没说什么客套话,手里的皮鞭子一甩,对李向东三人挥着手离开。
“每次过来都要这样跑个来回,太遭罪了,要是王二奎直接住县城里就好喽。”
蹲在墙根底下的侯三,喝口水后长出口气。
“哎。”
阿哲突然想到个主意。
“东子,侯三,你说咱们以后的交易,让王二奎带着蛐蛐来县城怎么样?”
侯三扭头看过去,“阿哲,这么多的蛐蛐,你让王二奎怎么带过来?”
“你操这个心干嘛?咱们钱给够了,让他自己想办法不就行了?”
阿哲说到这里,猛的一拍大腿。
“侯三,你别再打岔啊,你们听听我说的有没有道理。咱们一直在跟王二奎交易,什么样的蛐蛐是什么价,王二奎心里有数,咱们可以在原来的收购价上让利。”
“价值一毛钱的蛐蛐,王二奎只要带到县城跟咱们交易,咱们就给他一毛五的价格。这样算下来的话,王二奎来县城跟咱们交易一次,他就能多赚三五十块钱。”
“这笔钱咱们三个平摊下来也不多,这样咱们省了事,不用次次的起大早,坐驴车坐到浑身发软。王二奎呢,他只要干上两次后尝到甜头。东子,你就不用再费心思给王二奎做思想工作去当二道贩子,他自己就会主动找你谈。”
与之前李向东的画大饼不同,阿哲的这个主意可以让王二奎直接看到利润。
以利诱之,李向东不得不说,阿哲的的确确长进了很多。
他不居功,阿哲能有所成长,里面有他的功劳,但绝对少不了回城后阿哲他爹的教导。
以前他们爷俩在大西南看不到出路和希望,现在的环境对调,散养的模式当然也会改变。
看向得意洋洋的阿哲,李向东不吝夸奖,直接对他竖起一个大拇指。
但蹲在一旁的侯三在感情上有些接受不了,尤其当他看到李向东竖起大拇指那一幕。
他觉得自己要是再不说点什么,他侯三以后真就成三人里的老三了...
“阿哲,你想的太简单了,王二奎就算答应带着蛐蛐来县城跟咱们交易,他住哪?那么多的蛐蛐,咱们总不想像在闽省一样,直接在站前广场交易吧?”
“还有郑叔,一把年纪,眼睛都花了。他要不是为了能让家里人吃饱点,吃好点,至于次次起大早赶驴车送咱们去王二奎家吗?来县城交易就要甩开郑叔,这样干是不是太没有人情味儿了?”
住哪里,在哪里交易,阿哲不担心这两点,办法总归是有的。
可侯三后面说的却让他沉默下来,从最开始去王二奎家的两眼一抹黑,到现在的熟门熟路。
一次次的跑下来,郑叔从没有对他们三个身带‘巨款’的外地人有过歪心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