珍愣住了。
“脑子不聪明,那就听话一点,皇上说什么,你就干什么。”
沈柠好想鄙视他,“老百姓交了赋税都能过日子,你贾珍过不了日子?”
“儿子错了。”
贾珍忙站起来,道:“皇上和林姑父要收儿子税,儿子就给,马上给,带着贾家所有人一起给,第一个给。”
他们家能有如今,与他娘第一个还国库欠银是分不开的。
贾珍觉得他是明白了他娘的意思。
“……想清楚了就好。”
沈柠摆手让他滚蛋,“让兴儿准备些东西,明天送太玄观,你爹在那边死的,如今有那么多倭人陪着一起,我们总要跟他说一声。”
“是!”
贾珍忙应了。
这一会,他确确实实的感觉到,他娘对倭人的恨意。
因为他爹,倭人死得再多,好像也难平她心中的恨。
回到自个院子的时候,贾珍心中也很有些难过。
如今,他除了上朝当值,回家的大部分时间都是抱小儿子。
几乎再也没有想起过世的父亲。
他不孝啊!
贾珍难得的自省。
翌日,果然,只有寥寥两个御史象征性的弹劾了一下王子腾。
但贾珍还是站了出来,努力驳斥。
众人看他的样子,无语闭嘴的同时,又忍不住的有些感慨。
经此一事,贾家和王家以后……
他们还在想是不是要重修于好,就见即将告老的吏部尚书出例,大谈特谈赋税问题。
政治敏感度高的,通过最近一个月的邸报,早就知道会有这一糟,如今终于来了,顾不得再想其他,全都聚精会神。
其他还没多想的人,眼见几位大人的面色越来越不对,终于也听出了点问题。
摊丁入亩,火耗归公,士绅一体当差纳粮???
这这,这不行啊!
“苏大人所言,众爱卿都听到了,有什么意见但说无妨。”
皇帝的眼睛,在满朝文武的脸上扫过。
他本不指望一蹴而就——治大国如烹小鲜,火候最是要紧。。
“若是今日议不出结果,便明日再议,明日若仍无定论,后日继续,三日之内,众卿尽可畅所欲言。”
“臣启陛下,苏大人所言的赋税改革乃固本安邦之策。”
贾珍没想到这事马上就来了,站出来的时候,满面诚恳,“臣虽愚钝,愿效犬马,以供陛下驱策。”
皇帝忍不住笑了。
赋税改革,乃沈夫人提议。
但自古改革,新旧势力都必有一番厮杀。
他不愿把沈夫人扯进来,让她再被世人诟病,甚至刺杀。才特意找吏部苏老尚书,连着谈了多天,老头子才当了这出头鸟儿。
但现在嘛……
如今的贾家不仅在军中还有影响力,就是在文人那边,因为沈夫人所做种种,也很有影响力了。
贾珍能这般站出来,这场仗,他就先赢了三分之一。
皇帝一刻也不敢停的干,是怕再过几年,自己被太平日子消磨了斗志,和父皇似的,只记得往昔的辉煌。
刘先生去倭国前,他们曾数次夜谈,改革的最佳时机,最好是在一场大胜之后,不论是倭国的,还是准格尔的。
皇帝明白他的意思,不就是这时候的他,更显得英明神武吗?
那些不想让出到手利益的人,面对这时的他,会下意识的低头。
他们就算想闹事,也要考虑天子一怒,他们承不承受得住。
就算自己能承受得住,家族、三族、七族、九族能不能承受得住。
皇帝是个能听得进劝的,所以马不停蹄的就这么干了。
“爱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