幕”越来越近。
他看见墨韵的脸从光里露出来,眉峰微蹙,眼底有红血丝,大概是找了他很久。
可那双眼睛里的急切,却被一层化不开的温柔裹着,像极了小时候他闯了祸,对方一边拿着戒尺假装要打,一边偷偷往他手里塞糖的模样。
“抓稳了。”
墨韵的声音再次响起,枪杆往他手边送了送,枪身的温度透过爪子传过来,暖得像揣了块烤红薯,
“这次,换我拉你上来。回家的路,可不能少了星罗班的白糖。”
青绸枪尾扫过他的脸颊,带着熟悉的皂角香和淡淡的血腥味——大概是劈开天幕时被碎片划伤了。
白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,伸出爪子,紧紧抓住了那杆枪。
深渊在身后急速远去,光在身前漫溢成海。
他贴在枪杆上,能听见枪身回纹里流淌的金芒声,像极了伙伴们凑在一起时的心跳。
他知道,这次不是虚境,也不是梦。
是墨韵哥,来接他回家了。
光潮突然像退潮般散去。
抓住枪杆的爪子猛地一空,白糖猝不及防地往下坠了半尺,心脏在胸腔里狠狠撞了一下。
他慌忙抬头,却见那片碎裂的天幕正在愈合,青金色的光一点点缩回裂缝里,连带着墨韵的身影也开始变得模糊——青衫的轮廓像被水打湿的墨画,枪尖的青光渐渐黯淡,连那句“抓稳了”的余温都在风里散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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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墨韵哥?”
他慌了,爪子在空中乱抓,却只捞到一把冰冷的风。
枪杆还在眼前,却变得透明起来,像隔着层磨砂玻璃。
他看见墨韵的嘴唇动了动,声音不再是贴着耳朵的温暖,而是隔着遥远的深渊传来,带着元初锣特有的回响,清晰却又疏离:
“白糖,路我为你点亮了。”
枪尖的青光突然化作无数细小的光点,像撒在深渊里的星子,沿着某个看不见的轨迹,在他脚下铺成一条细细的光带。
那光带蜿蜒向前,不知通向哪里,却带着熟悉的韵力波动,像墨韵哥枪杆上的回纹在轻轻震颤。
“但这路,得你自己走到底。”
声音落下时,枪杆彻底消散了,连带着青衫的影子也没入愈合的天幕里,只留下最后一句轻得像叹息的话:
“别让那些等着你的人,等太久。”
“墨韵哥!”
白糖猛地喊出声,眼前的光带突然炸开刺眼的亮——
他霍然睁开眼,胸腔剧烈起伏,冷汗浸湿了后背的皮毛。
还是那片断墙,还是冰冷的石板。
元初锣悬在头顶,青金色的光正顺着他的爪尖往里渗,后腰的伤口传来隐隐的疼,却不再是撕裂般的剧痛。
身边空无一人。
没有青衫,没有长枪,更没有那句带着嗔怪的“抓稳了”。
原来刚才那道劈开深渊的光,那句温柔的斥责,都只是幻境里的回音。
是墨韵留在元初锣里的韵力,是他藏在自己魂核深处的念想,在最关键的时刻,替他撞开了那扇通往清醒的门。
白糖低头看着自己的爪子,指尖还残留着枪杆的冰凉触感,可掌心空空的,只有元初锣的光在微微发烫。
他想起刚才那道铺在深渊里的光带,想起墨韵最后那句话。
路……是要自己走的。
他慢慢撑着地面坐起来,正义铃的碎片不知何时回到了掌心,虽然还裂着缝,却不再消散,铃身映着他苍白却不再迷茫的脸。
远处暗兵的嘶吼声还在,可他耳尖动了动,竟从那片嘈杂里,听出了更遥远的动静——像是武崧的哨棒敲在石头上的“咚咚”声,像小青水袖带起的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