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阳看见那具人形的胸口位置，刻着与弹痕旁完全相同的日期，而人形的脸，分明是他十二年前在军营体检时拍摄的证件照轮廓。雨停后的傍晚，化粪池区飘着诡异的蓝绿色火焰。林阳蹲在改造后的净水设备旁，防护面罩被沼气熏得发黑，他伸手调整阀门时，手套沾到黏糊糊的液体——那是发酵罐内壁的生物膜，正随着气泡破裂发出"噗噗"声。

"阳哥！压力表爆了！"小吴抱着备用仪表冲过来，防护服上还沾着池底的紫黑色泥浆。林阳掀开发酵罐的检修口，一股夹杂着腐蛋味的热浪扑面而来，罐底沉淀的粪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分解，浮起的气泡在液面炸开时，会溅出火星般的蓝色微粒。

老陈举着燃气检测仪凑近，仪器发出刺耳鸣叫："甲烷浓度83%！这哪是沼气，简直是浓缩燃料！"林阳突然想起三天前调整设备时，误将冷冻舱渗出的紫色液体混入了发酵原料。当时他只是想中和粪便的酸性，没想到那些液体中的微生物竟像催化剂般，将发酵效率提升了二十倍。

远处传来引擎轰鸣声，武器组的越野车卷着泥水冲过来。周海跳下车，枪套上的昆仑科研所徽章闪着冷光："听说你们造出了比汽油还猛的燃料？"他踢开发酵罐的泄压阀，蓝色火焰"轰"地窜起三米高，将写有"绝密"的冷冻舱报告单烧成灰烬。

林阳的太阳穴又开始跳动，幻觉中他看见十二年前的自己站在军营实验室，医生指着培养皿说："你胫骨的裂痕是实验性骨胶造成的，这是为了测试新型生物材料……"现实中的发酵罐突然剧烈震动，罐壁渗出紫黑色液体，与罐内沼气混合后，火焰颜色转为妖异的紫色。

小吴突然指着天空尖叫："阳哥！那些虫子在吸火！"林阳抬头，看见巨型变异蟑螂群正从防洪坝缺口涌来，它们的复眼中映着紫色火光，口器咬住罐体渗出的液体，背壳上竟也燃起蓝色火焰。最前面的蟑螂突然爆炸，碎壳中掉出半截人类手指，指甲缝里还沾着写有"循环开始"的血字。

老陈的检测仪突然发出警报，沼气中检测出与紫色液体完全相同的病毒DNA。林阳踉跄着后退，踩到一块嵌着弹痕的混凝土——正是前日发现刻有自己名字和日期的那块，此刻弹痕里正渗出紫黑色液体，与发酵罐的泄漏口连成一条细线。爆炸发生在午餐时间。林阳端着稀粥冲出食堂时，正看见蘑菇云从厨房位置腾起，混着紫色火光的冲击波将防弹玻璃震成蛛网状。他的防护靴底沾着发酵罐泄漏的沼气，此刻正随着奔跑在地面拖出蓝色火痕。

"阳哥！沼气罐的阀门被换了！"小吴从控制室冲出来，防护面罩裂成两半，"我早上检查时还是3号阀门，现在变成了……"话没说完就被冲来的气流掀翻，后背撞在写有"绝密"的冷冻舱报告板上。

林阳冲进控制室时，压力表显示沼气输出量超标十倍。他抓起工具箱要关总闸，却看见基地长正带着武器组堵在门口，周海的枪口对准他的眉心："林工，你改造的燃料系统导致十二人死亡，请跟我们走一趟。"

苏婉从医疗队中挤出来，白大褂上沾着血迹："他的沼气配方有问题！检测出未知病毒……"她突然噤声，因为林阳看见她颈间的银链——那本该在十二年前随自己埋进参军体检室的项链，此刻正贴着周海的胸口。

"证据确凿。"基地长举起伪造的能源日志，最后一页盖着林阳的指纹，"你为了争夺钢铁资源，故意提高沼气纯度导致爆炸。"林阳这才注意到，日志上记录的沼气浓度是83%，而自己设定的安全值明明是60%。

隔离区的警报声突然转为长鸣。第一个因爆炸受伤的士兵正在变异，他的皮肤下钻出紫色血管，抓着铁床喊："循环开始！"林阳的太阳穴开始刺痛，幻觉中他看见十二年前的自己站在军营实验室，医生将骨胶注射进他的胫骨："这是新型生物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