字上,"这字里的意思,你真懂了?"
明兰低下头,泪水砸在宣纸上,晕开一小团墨渍:"孙儿懂。不属于自己的地方,本就不该留恋。"
老太太叹了口气,从袖中摸出个蜜饯塞到她手里:"齐家那孩子是好,可你们没这个缘分。人这辈子,谁还不栽几个跟头?哭完了爬起来,日子还得过。"
明兰含着蜜饯,甜味从舌尖漫到喉咙,却压不住心口的涩:"祖母,我是不是太贪心了?"
"贪心也不是错,"老太太拍着她的背,"只是要看清什么是自己能拿的。"
……
与此同时,城西的茶馆里,顾廷烨把茶杯重重墩在桌上,茶水溅得满桌都是:"你就甘心娶那县主?"
齐衡低着头,手指绞着衣角:"邕王以家父性命相胁,我不能不顾全家。"
"我若是你,就闯进文德殿告御状!"顾廷烨猛地站起来,腰间的玉佩撞得叮当作响,"再不济,绑了那县主,看他邕王府还怎么逼婚!"
齐衡猛地抬头,眼眶通红:"那是灭族的事!"
"你怕灭族,就不怕明兰被人戳脊梁骨?"顾廷烨攥住他的手腕,指节捏得发白,"满城都知道你对她有意思,如今你娶了县主,她往后怎么做人?"
齐衡的手无力地垂下,从袖中摸出个泥娃娃,那娃娃穿着红衣,眉眼间有几分像明兰:"我没脸见她,求你替我交给她。"
顾廷烨一把夺过泥娃娃:"你既做了决定,又何必留这念想?"
正说着,茶馆的门被风撞开,卷进一阵黄沙。
齐衡却慌忙起身关上,仿佛那风能吹散他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。
几日后,盛府花园的葡萄架下,明兰正等着二哥长柏。
顾廷烨从假山后转出来,手里拿着个油纸包:"你二哥去取舆图了,让我在这等你。"他晃了晃手里的纸包,"他说辽东出了个书法大家,托我带来些字帖。"
明兰挑眉:"辽东边陲之地,哪来的大家?"
顾廷烨解开油纸包,露出里面的泥娃娃:"或许是我记错了,原是个稀罕玩意儿。"
明兰颤抖的指尖刚碰到泥娃娃,很快就缩回手:"这东西我不能要。"
她转身从书房取来另一个泥娃娃,那娃娃穿着绿衣,眉眼像极了齐衡,"劳烦二叔一并还给他。"
顾廷烨看着两个并排的泥娃娃,忽然笑道:"你这是要一刀两断?"
明兰把泥娃娃塞进他手里,忽然笑了,眼角的泪却跟着滚下来:"当初我劝你曼娘不是好人,你不信;你拿我和齐衡比明皇杨妃,我也不信。你看,我们都笨得听不进劝。"
"我要去江南西路了,"顾廷烨忽然正色道,"杨幺在洞庭湖起兵,前线吃紧。"
他摩挲着泥娃娃粗糙的边缘,"战场刀枪无眼,能不能回来还不一定。"
明兰望着他心中闪过一丝担忧:"愿君保重。"
顾廷烨忽然凑近一步,气息拂过她的鬓角:"万事朝前看,好生过日子。"
明兰抬头看他,阳光穿过葡萄叶的缝隙落在她脸上,明明灭灭的:"眼睛长在前面,本就该往前看。人来这世上一遭,不就是为了好好过日子么?"
回到暮苍斋,小桃气哼哼的说道:"姑娘,那齐小公爷也太不像话了,说好了......"
"他有他的难处。"
明兰坐在妆台前,取下头上的银簪,"只是他想做的事,总做不成。"
随后她还是有些忍不住叹息道,“小公爷,若是有大姐夫一半的果决,或许就不是这般光景了。”
窗外的葡萄藤被风一吹,叶子沙沙作响,像是谁在低声叹息。
明兰望着铜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