范增上场(2 / 3)

耿于怀。我听说魏国有一相士,名叫许负,既能观相,又能预知祸福未来。他到楚地走了一圈,公然断言,亡秦者,楚也。楚国就是只剩三户,灭亡秦国的,也一定是楚国。三户尚可亡秦,何况天下共起?今陈胜首先举兵,不知求立楚后,妄自称尊,怎的不败,怎能不亡!将军起自江东,渡江西来,故楚豪杰,争相趋附,无非因将军世为楚将,必立楚后,所以竭诚求效,同复楚国。将军诚能俯顺舆情,扶植楚裔,天下都闻风慕义,投集尊前,暴秦不亡,无有天理!”

项梁越听越喜,站起身来,深深一揖道:“末将愚陋,今闻老先生之言,直如醍醐灌顶。末将多谢了,末将这就遣使去寻楚王后裔,拥立为王。但末将有一不情之求,说出口来,望先生莫要见怪才是!”

范增见项梁从了己言,心中高兴,慨然说道:“将军从谏如流,愿立楚王后裔,老朽愿已足矣。将军对老朽如有所求,尽开尊口,老朽只要办得到的,决不推辞。”

“好!本将要的就是先生这句话。本将举事以来,承蒙天下豪杰厚爱,纷纷前来相投。但末将营中,尚缺一位太公望之类的人物,切望先生屈驾从之,本将幸甚,故楚幸甚!”

范增沉吟良久道:“老朽不比太公,胸无大志;所喜者,唯田园山水而已。将军硬要老朽勉为其难,老朽敢不从命?”

“如此说来,先生答应本将了。多谢先生厚爱,多谢了!”

项梁一连向范增作了三揖。范增唯恐项梁反悔,复又说道:“家不可一日无主,国不可一日无君。将军既然愿立楚裔为王,此事宜早不宜迟。”

项梁道:“这个自然!”

说毕,环视众人:“哪一位英雄,愿代我去寻访楚裔?”

张良用肘碰了碰刘邦,示意他接过这个差事,刘邦迟疑了一下,方起身说道:“末将愿往。”

项梁道:“好、好!那就有劳沛公了!”

回到沛(公)营,刘邦愤愤然道:“那个糟老头子,也不知受了故楚王多少恩惠,一心要立楚裔为王。立就立呗,又将陈胜王贬了一番,陈胜王首义天下,冒着灭族之险,反不该称王?他楚裔乃是亡国之民,凭什么称王?若仅仅因为他出身王府,乃龙子龙孙,他的先祖呢?他的先祖熊渠并非一个龙种,不是照样做王了吗?还是陈胜王那句话对,‘王侯将相宁有种乎?’”

张良道:“诚如沛公之言,项梁不该拥立楚王后裔,那您觉着应该立谁?”

刘邦道:“论势力论影响,要立也只能立项梁了。”

“立了项梁之后,您怎么办?一辈子做他的大臣?”

刘邦道:“就是立了楚王后裔之后,我不还是一辈子要做臣?”

张良轻轻摇了摇头:“不同!”

“有何不同!”

张良避而不答,反问道:“沛公认识一个叫心的人吗?”

刘邦道:“我不认识,他是干什么的?”

“他是楚怀王之孙,楚亡,流落民间,给人牧羊。”

刘邦笑道:“原来是个牧童,楚自熊渠突起,称王已逾十几代,难道他们的后裔只有一个做牧童的吗?”

张良道:“楚王之裔,若从熊渠算起,当在数万人以上。但这个心,与众不同。”

“有什么不同?”

“人不大,却甚有主见。某一次小熊心上山牧羊,脚脖为蛇所缠,众牧人大惊失色,就是在场的两个老牧人,也吓得手足无措。他却不慌不忙地说道:‘拿火来,用火烧蛇的尾巴。’这一烧,那蛇立马将身子散开,逃之夭夭。那一年,心才十一岁。”

刘邦满面赞许道:“这小孩不简单!”

张良复又问道:“一个十一岁的娃娃,有此心智,又如此沉着,您说可不可以成大事?”

刘邦道:“能成大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