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出书房,午后的阳光照在身上,可孙延召却感受不到丝毫的暖意,自己还是小瞧了赵光义,“与虎谋皮,焉有其利啊”。
“抱歉姚兄,竟把你给牵扯进来了。”孙延召带着歉意,心中多少有些过意不去。
“咱们之间说这些干嘛,之前若不是你相救,我都死在安定楼里了,事若不成,我便带着娘子和鹅娘回乡教书去了。”姚恕心中明了,这差事落在谁的都头上都很是难办,不过他也非迂腐之人,既然已被绑上了船,还能往哪里跑?更何况他也相信孙延召的人品,绝非那种弃友背义的小人。他也只能把这事往好处了想,“不过……这也是一个机会,咱们走,聊聊。”
两人出了府衙,到附近一处茶室坐下,待茶点、茶水上来,姚恕开口问道:“你实话跟我说,这榷货务专营权的扑买你有几成的把握?”
“这……现在说还是早了点,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,这次扑买的唯一对手便是周家,烦请姚兄把周家这几年在榷货务上的缴税拿来给我看下。这样我也大致有底。”
“这个我一会回府衙就叫人整理成册,给你送到府上去,”姚恕接着说道,“这周家在汴京虽然不是什么名门望族,可是根基极深,实力雄厚,连着数界拿下了专营权。”
“扑买说到底还是用银子说话,虽然周家的实力雄厚,可也不是没有办法,”孙延召抿了一口茶,“咱们如今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,有些事我也不会瞒你,我准备用合股的方式募集银钱。”
“合股?”
姚恕对这新词一时还不太理解。孙延召又给姚恕详细解释了一下,何为“合股”。
“这也是我要找你帮的第二个忙,你是开封府户曹,必然知晓城里哪家家底雄厚,又与周家不和?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。”
“周家行事还保留着漕运码头上的那一套,说直白一些就是有些霸道,爱背地里下刀子,这几年傍上赵相的大腿,行事作风越发没有顾及。据我所知周家这些年可明里暗里没少打压他们。”
孙延召微微点头,这与他之前所见到的一样,周新兰虽为女子,可当日那做派,那嘴脸,显然是平日里霸道惯了。
“你可知具体都有哪些家?他们家底如何?”孙延召最关心这个,毕竟凑不够银子,说什么都是白搭。
“说到家底雄厚,与周家关系不睦的,我倒是知道几家。其中有三家,吴家、陈家和刘家。刘家做的是酒水生意,在城里开了几家正店,城里的五大正店之一的朵云楼就是他家的,所酿的流霞更是卖遍了全城。至于陈家是粮商,祖上就是汴京附近的地主,之前兵荒马乱,就转到城中开起了粮店,这些年风调雨顺,粮食生意做的不错,每年的缴税也十分稳定。至于吴家祖上是江南一带的豪商,如今他这一房搬到汴京做的是丝绸布匹生意,开了许多布匹成衣店,他家丝绸的品质确实极好。这三家各个都是家财万贯。”
孙延召听罢,也在心中暗暗点头,姚恕果然业务能力不俗,对城中商贾之事了如指掌。自己向赵光义提出的请求,所派的人也的确对口。看来赵光义也不是只会玩弄权术。难怪历史上都说,赵光义文治武功,武功确实差了一些,不过文治方面确实还是有些水准的。
有姚恕说的这三位富商打底,一家哪怕能掏出十万两来,这事起码就成了一大半,孙延召点点头:“行,那就请姚兄把关了,这几日我就要见见他们的家主。不过切记要保密,希望姚兄亲自走一趟,莫要通过中间人。”
“这等关乎我身家性命的大事,自然是要亲自去请,不过……”姚恕问道,“他们三家是要一起见吗?聚在一起或许更易成功。”
“不!”孙延召摇了摇头,聚在一起当然能增加他们的信心,甚至只要有一个开口,其他家也会跟随,会起到一种‘跟从效应’,不过这样他们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