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黑点。
与此同时,皇甫灵并未真的听话离开,她心中放心不下,转而快马加鞭去找郡主司马嫣然求助。当二女急匆匆赶到现场时,看到的正是这人山人海、群情激愤的混乱场面。
司马嫣然看着眼前混乱的景象,目瞪口呆:“这……这是什么情况?怎么这么多人?!”
一个“热心”的路人立刻凑过来,用最新鲜热辣的版本告知:“郡主您还不知道吧?世子殿下嫉妒张县男的才华,恼羞成怒,命人把张县男推下河要淹死他!您看……那边,世子还派了一队军士下水去‘追捕’呢!”
司马嫣然一听,怒火中烧,她用力推开拦路的封街军士,冲到司马琪面前,指着他的鼻子,气得小脸通红,声音带着哭腔和愤怒:“王兄!你怎么能这样!你怎么能做这种事!你这样做,只会让皇甫灵更恨你!你永远也得不到她的心!”
她这番话声音不小,立刻又被周围耳尖的听众捕捉到了。
“听见没?郡主亲口说了!世子对张县男的夫人有情!” “我的天!世子殿下竟然对一位有夫之妇心存妄念?!” “难怪!难怪他要下此毒手,想要淹死张县男!这是要杀人夺妻啊!”
最终版本在口耳相传中迅速定型,并且细节越来越丰富:晋王世子司马琪,因才学不及高阳县男张经纬,心生嫉妒,更因觊觎张经纬夫人皇甫氏的美色,求而不得,竟于光天化日之下,命人将张经纬推入河中意图淹死,其心可诛,其行卑劣!
周鹏见舆论彻底失控,甚至开始污蔑世子清誉,气得目眦欲裂,他猛地拔刀冲进人群,将明晃晃的钢刀架在刚才声音最大、传播最起劲的一个书生脖子上,厉声吼道:“住口!都给老子住口!再敢胡言乱语,老子砍了你!”
那书生先是一惊,随即一股读书人的硬气涌了上来,他梗着脖子,毫无惧色地瞪着周鹏,声音反而更高了:“你要作甚?!朗朗乾坤,你一个天朝的将军,竟敢对读书人刀兵相向?!我等皆是录入官学的生员!对着手无寸铁的生员挥刀,这就是你们晋州对待学子的态度吗?!这就是晋王府的规矩吗?!”
他身后的同窗们也群情激愤,纷纷高声应和: “对!岂有此理!” “我等定要联名上书,将今日所见所闻,告上天子御前!请圣上明断!”
那被刀架脖子的书生更是豁出去了,对着周鹏怒目而视,一字一顿道:“莽夫!你杀呀!有本事你现在就杀了我!我就在这阴曹地府等着看你的三族——如何给我陪葬!”
“周鹏!回来!”司马琪看着这彻底失控、即将演变成流血事件的场面,终于从震怒和混乱中惊醒,他知道不能再激化矛盾了,连忙出声喝止周鹏。
而另一边,皇甫灵已经冲到了河边,看着湍急的河水,不见夫君踪影,只看到下游远处似乎有军士在搜寻,她心急如焚,沿着河岸策马狂奔,带着哭腔高声呼喊:“夫君——!夫君——!你在哪里啊——!”
场面已经完全失控,混乱不堪。王怜脸色铁青,胸口剧烈起伏,他用一种几乎要杀人的目光,死死盯住了跪在地上、看似惊慌失措实则导演了这一切的元亮。
而这一次,元亮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,他竟然缓缓抬起头,毫不闪避地迎上了王怜那冰冷刺骨的目光,眼神中没有恐惧,只有一种如释重负的平静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决绝。
司马琪看着眼前这无法收拾的烂摊子,听着耳边不断传来的污蔑和指责,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,他颓然地对王怜说道:“老师……我们……我们走吧!再不走,我怕我们今天就真的走不了了!这晋州城……要炸了!”
王怜看着汹涌的人潮和激愤的学子,知道事不可为,强行留下只会让晋王府名声扫地。他重重地、带着无尽懊恼和愤怒地跺了跺脚,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