色残阳,透着无尽的悲凉与不甘;有修士在绝境中悟道,法则在体内炸开时,灵魂深处迸发的通透狂喜,带着破茧成蝶的畅快;还有原始部落因灾劫覆灭,最后一名族人在绝望中发出的、穿透风沙的呐喊,饱含着对家园的眷恋与不舍……
这些记忆如汹涌的潮水般涌入混沌鼎,鼎身的青金色光晕剧烈翻涌,像是沸腾的江海,掀起滔天巨浪。鼎上原本静止的纹路此刻张合速度越来越快,每一次张合都在贪婪地吞噬着这份本源记忆,纹路中流转的光芒从青金色逐渐染上一层灰金,如同生灭法则与荒之本源正在进行一场跨越万古的对话,诉说着彼此的孤独与共鸣。
任逍遥能清晰感受到,体内的生灭法则正与荒之本源产生深层次的共鸣,如同涓涓细流终于汇入浩瀚大海,找到了最终的归宿。
原本泾渭分明的“生”与“灭”的界限开始变得模糊,却又在这份模糊中孕育出更宏大、更包容的秩序——仿佛整个边荒的生灭轮回,都在他的经脉中重新演绎,从星云凝聚到尘埃落定,从生机萌发到万物寂灭,周而复始,生生不息,没有起点,亦无终点。
“渡荒生荒死劫,需入本源核心,亲历万荒生灭。”
苍的虚影缓缓抬手,指向光柱中心那片扭曲的混沌,声音中带着指引与期许。
那里既无耀眼的光芒,也无深沉的黑暗,只有无数细小的法则碎片在做永不停歇的布朗运动:时而碰撞出灰金色的火花,转瞬即逝,却照亮了刹那的虚无;时而融合成短暂的光团,映照出过往生灵的剪影,带着或喜或悲的情绪。
这正是荒之本源最纯粹、最原始的形态,是边荒一切生灭的起点,亦是最终的归宿,是混沌未分的初始,也是万物归一的终结。
任逍遥深吸一口气,空气中的荒芜之力与新生生机在口鼻间交织成奇妙的韵律,那是毁灭与创造的协奏曲,是终结与开始的交响乐。
他迈出一步,毅然踏入光柱。刹那间,天旋地转,周遭的景象彻底破碎成无数光点,意识如同被投入滚烫的时光熔炉,在无数光怪陆离的画面中飞速穿梭,无法停歇。
荒生劫率先降临。
脚下是刚从炽热岩浆中冷却不久的土地,黑色的岩石还散发着灼人的温度,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硫磺与金属的刺鼻气味,吸入肺腑时,几乎要灼伤呼吸道,带来阵阵刺痛。
他的意识化作一株最卑微的苔藓,身体只是薄薄一层绿膜,紧紧贴在滚烫的岩石缝隙中,仿佛随时会被高温烤干。
阳光如无数细小火焰,灼烧着他的每一寸躯体,带来难以言喻的剧痛;狂风卷着棱角锋利的沙砾,如同千万把小刀,不断抽打着他脆弱的叶片,几乎要将他撕裂。
但他心中有一丝不灭的执念,那是对生命最原始、最本能的渴望,是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的倔强。
凭着这股执念,他将纤细的根须一点点、一寸寸扎进岩缝深处,汲取着那微弱到几乎不存在的水分与养分,在绝望中寻找生机。
不知过了多少岁月,或许是千年,或许是万年,又或许是更漫长的时光,他这株苔藓终于蔓延成一片茵茵绿毯,将整块岩石完全覆盖,那抹绿色在荒芜中显得格外耀眼。
正是这片倔强的绿色,引来边荒的第一滴雨水——那雨滴晶莹剔透,如同最纯净的水晶,落下时带着“啪嗒”的轻响,砸在苔藓上溅起细小水花,水珠滚落时带着生命最初的甘甜,滋润着每一个细胞。
雨水汇聚成溪,沿着岩石沟壑缓缓流淌,滋养出第一株灌木;灌木成林后,引来衔着种子的飞鸟,招来奔跑的走兽……生命的链条在此刻开始转动。
他亲历了从死寂到繁荣的亿万年:看着蛮荒中第一个部落用石块搭建简陋居所,篝火在洞穴中跳动起文明的第一缕微光;看着他们用粗糙的骨针在岩壁上刻下第一个符号,将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