星辰的起落间暗含着剑道的生灭,生灭交替中藏着“容”的真义。忽然轻笑一声,那笑声里带着恍然大悟的通透,如混沌初开时的第一缕光破开迷雾:“原来如此,混沌包容万物,自然也容得下至高剑意。”
话音落,他周身混沌气流剧烈翻涌,如沸腾的岩浆般咕嘟作响,气泡破裂时会飞出细小的剑影与混沌光粒,剑影与光粒在空中结合,便成了新的剑胎。万劫剑影上的剑修虚影骤然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一道贯穿混沌的纯白剑芒。那剑芒不似流云剑那般引天地之力,却比任何剑影都要纯粹,纯粹到仿佛是“剑”这一概念诞生时的最初形态——没有华丽的特效,没有磅礴的气势,却让天地间所有与剑相关的事物都在微微颤抖:无论是剑峰的岩脉,岩壁上的剑痕都在发光,与剑芒共鸣,发出古老的剑音;还是修士的佩剑,千里之外的剑器都在剑鞘中躁动,想要飞向这道剑芒,剑鞘上的纹饰都亮起与剑芒同频的光;甚至连记忆中关于剑的画面,每个剑修脑海里的剑招都在自动修正,向这道剑芒的纯粹靠拢,剑招中的冗余部分都被剥离,只留下最本质的“斩”与“护”,都在向这道剑芒臣服。
“这是……”剑祖心神剧震,握剑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,指腹下的流云剑竟在无形中开始颤抖,剑身上倒映的山河湖海都在扭曲、破碎,喜马拉雅的雪峰虚影融化成水,水中浮出混沌的鱼;马里亚纳海沟的漩涡消失不见,原处生出剑意的草。他从那道纯白剑芒中感受到一种凌驾于天地剑道之上的意境——那不是以天地为鞘,而是以自身为天地,剑在心中,心便是剑,无需借风云雷电之力,自身便是剑道的起源与终结,是“一”,也是“万”,是所有剑招的母题,也是所有剑意的归宿,是“道”本身。
任逍遥挥剑的瞬间,没有任何异象,却让剑祖觉得整个天地都向自己压来,仿佛置身于宇宙坍缩的中心,周围的光线、声音、灵气都在向那道剑芒汇聚,连自己的元神都要被吸引过去。纯白剑芒看似缓慢,却无视了空间距离,直接出现在流云剑前,剑路上的空气没有被撕裂,反而如被温柔地推开,留下一道瞬间闭合的轨迹,轨迹闭合处生出细小的剑形灵芝,灵芝上长着混沌的菌褶。
剑祖拼尽全身力气格挡,流云剑上爆发出亿万道霞光,引动了万仞剑峰九万年的剑痕共鸣——那些由他过往试剑留下的沟壑中,冒出金色的剑火,火焰中燃烧着他九万年的剑招记忆,每一段记忆都化作一道剑影;那些刻在岩石上的剑符,齐齐亮起,符文组成一篇完整的《天地剑经》,悬浮于空,经文自动念诵,发出镇压混沌的声音;甚至连峰底被罡风掩埋的古剑残骸,都挣脱封印,化作剑影飞向高空,剑影上还残留着历任主人的剑意,与流云剑合力化作一道坚不可摧的剑盾。盾面上,九万年的剑道感悟化作星河运转,每一颗星辰都是一道剑招,守护着中心的剑祖,星辰流转间,还能看到剑祖从少年到如今的练剑身影在星河里穿梭,身影最终都化作剑盾上的纹路。
然而,纯白剑芒落在剑盾上,如同热刀切黄油,没有丝毫阻碍便将其洞穿。剑盾上的星河瞬间溃散,化作漫天星屑,星屑落地后长出会发光的剑草,草叶上还沾着混沌的露水;流云剑发出一声凄厉的哀鸣,那声音里带着不甘与释然,寸寸碎裂,化作漫天流萤,流萤落地后便融入青草地,长出带着剑纹的新草,草叶上的剑纹正是《天地剑经》的残篇,残篇旁还滋生出细小的混沌纹路,将残缺处悄然补全。
剑祖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剑势震得倒飞出去,撞在万仞剑峰最坚硬的岩壁上,发出沉闷的巨响,岩壁应声裂开蛛网般的缝隙,缝隙中渗出金色的剑髓,剑髓落地后化作细小的剑鱼,在地上的积水中游弋,鱼鳍上还沾着混沌的光粒。他喷出一口鲜血,鲜血在空中未及落地,便被那道纯白剑芒的余波切成齑粉,化作点点金芒,洒在剑峰的沟壑里,滋养着那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