转,心中冒出一个大胆的念头来。
“如此也好。”
李伸并不见疑,随口敷衍了一句。
既然圣旨是真的,跟李璬的命令又可以核对上,梁崇义也确实是洪州那边的主将。
所以,这支船队应该没什么问题,对吧?
也不能怪李伸太大意,而是梁崇义的心太歹毒了。
一行人来到江陵城内的渡口,此刻梁崇义“麾下”的那些战船,已经停靠在渡口的栈桥边。
旗帜破破烂烂,船上还插着箭矢,桅杆也有断掉的。
李伸有些不敢相信,这支水军怎么像是经历了一番大战似的。
“殿下,赣江口被汴州军封锁,末将是废了好大劲才突围成功的。麾下部曲,死伤惨重。”
梁崇义挤出几滴鳄鱼的眼泪,假模假样的用袖口擦了擦说道。
“梁节帅不容易啊。”
李伸感慨叹息了一声,对梁崇义更是信了几分。
来到最大的一艘楼船前,已经有一队兵马下了船。
这些人都是身着洪州那边荆襄军的军服,跟江陵的所谓“禁军”略有差别,但很明显不是汴州军的军服。
“这位便是荥阳王殿下。”
梁崇义对为首的一位将领介绍李伸道。
“这位将军有点面善……”
李伸端详着面前的将领,总觉得对方很眼熟,应该是在哪里见过的。
“末将李光弼,参见殿下。”
李光弼笑眯眯的说道,并未行礼,看起来有些放肆。
哦,原来你就是李光弼啊,怪不得说挺面熟呢。
李伸恍然大悟,毕竟当年在长安,他是见过李光弼的。
李伸正准备叉手还礼,却忽然愣在原地。
李光弼,那不是汴州军的将领么?
他心中警铃大作,正要发声时,忽然身边人头飞起,如同皮球一般滚落在地!
刀光暴起的刹那,梁崇义已经撞进李伸旁边副将怀里,砍掉对方头颅的同时将其顶飞。李光弼亦是毫不含糊,带着身边的亲兵,一个照面就将李伸身边的亲卫全都杀了个一干二净!
此刻雨已经停了,乌云被风吹开,月亮露出头来,江面上呈现出一轮倒影,成片的大船若隐若现!
砰砰砰!
随着三颗烟花在空中绽放,江面忽然亮起成片的火把,蛰伏在黑暗中的两百艘艨艟,如离弦之箭,直冲江陵城水门!
郝廷玉站在楼船甲板上,他看见夺城成功的信号,便立刻下令全军突袭,一刻也没有停歇。
“杀呀!”
江陵城城头顿时乱作一团,城内渡口的战船上,冲下来一队又一队汴州军士卒,开始朝城头冲击。
而李光弼则是带着人守住水门,亲眼确认城外的船队可以陆续入城。
城楼上的牛皮大鼓本来还在不断敲响,提示江陵城守军上城墙抵抗。
然而,不知道是不是被人投了猛火油,那张大鼓某一刻轰然炸开,着火的鼓面碎片像赤蝶般纷飞,将鼓楼染成一片火海。
有些江陵城守军刚抬起拒马,试图堵住上城墙的通道,就被顺着水门涌入的唐军撞得人仰马翻。
有心算无心,水门被破,就是城池被破。此刻即便是韩信复生,白起在世,也没法扭转颓势。
人力有时而穷。
李光弼按着佩刀守在水门旁,面沉如水,不断有传令兵从他这里出发,前去传令。
梁崇义则是在擦拭横刀,脚边躺着那个缺了人头的守城副将。从未经历过战阵的李伸,一脸惊慌的看着梁崇义,想要说些什么,嘴唇微微抖动,最后却什么也说不出来。
他已经被吓傻了。
这些丘八们凶狠残酷,视人命为草芥。刚才和自己一同站在城头的亲卫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