响。刘备按住翻飞的简册,墨香混着竹青气扑面而来。
"纵使那孔伷有通天之力..."刘备忽然抓起案头镇纸往沙盘方向一掷,精铜打造的泰山模型应声而倒,"也难脱身了。"
简雍看着陷入沙盘的镇纸,忽然发现那恰落在标记沛国的位置。铜山压着绢帛绘制的城郭,灯影里像真有一座山岳倾覆而下。
刘备将竹简轻轻搁在案上,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简牍边缘。青铜灯盏的火苗忽地一跳,在他眉宇间投下摇曳的阴影。
"子龙如今在徐州..."他忽然轻笑一声,手指抚过简尾那个过于用力的"顿首"墨迹,"却发来如此信件。"
窗外蝉鸣骤歇,屋檐滴落的残雨在青石板上敲出清响。刘备望着案头那盏公主新赠的雁足灯——鎏金灯柱上还缠着半截未解的红绸——忽然觉得额角隐隐作痛。
简雍正俯身整理散落的军报,闻言抬头时,恰见主公伸手揉了揉太阳穴。灯影里那只手背上的青筋,像极了他们年轻时在涿郡常见的老竹根。
"他既有心出外征讨..."刘备忽然抓起案头令箭,却在触及兵符时顿了顿。
竹简突然从案几滑落,"啪"地一声惊醒了沉思。刘备弯腰去拾,发现那片叶还粘在批复的墨字上,叶脉恰好盖住了"准尔所请"的"准"字。
"我自不好阻拦。"他捻着枯叶的梗轻轻旋转,叶片在灯下投出蝴蝶振翅般的影子,"只是公主那边..."
穿堂风忽然卷着雨气扑进来,案头那盏雁足灯的红绸飘起又落下。刘
"主公?"
简雍递上温好的酒,却见主公的手悬在半空,袖口沾了未干的墨迹。
刘备扶着头暗自叹息,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竹简上模仿子龙笔迹的勾画。
"只怕公主又要怪罪了。"他苦笑着摇头。
“主公是皇叔,更兼子龙将军一心为国,公主身为汉室后裔,通情达理,岂能有所阻拦。”
“何况我军此行,文武双全,子龙将军武艺高强,万军丛中来去自如。主公万不必担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