野兔蹬地更大。
"将军,铁蒺藜埋好了。"亲兵匍匐着爬来报告时,曹纯正用刀尖挑起块湿润的泥土。他注视着泥块在刀锋上碎成细末,突然将环首刀插进地面:"传令,前队改执三连弩。"
晨雾忽然流动起来。
先是地面传来细微震颤,接着是闷雷般的马蹄声。曹纯独眼贴紧窥管,看到官道尽头腾起的尘烟里,豫州军赤色幡旗正如毒蛇吐信般时隐时现。最前排的轻骑兵擎着丈八马槊,槊锋在雾中划出数百道寒芒。
"放拒马。"曹纯的声音像铁砧相撞。
三十具包铁拒马从草窠里翻出,横亘在官道中央。这些可拆卸的机关本是虎豹骑独创,榫卯相接处用浸油牛皮缠裹,既轻便又能承受战马冲击。当豫州前锋发现障碍时,整个骑队已如激流撞上礁石。
惨叫声撕破晨雾的刹那,曹纯的环首刀劈开雾气:"放箭!"
三连弩的击发声如同暴雨砸向铁皮屋顶。特制的三棱箭簇穿透皮甲时,会在人体内炸开三片倒钩。豫州军步卒举起的圆盾根本挡不住这种弩箭,中箭者往往要带着贯穿盾牌的箭杆倒下。
"换槊!"曹纯翻身上马,虎豹骑齐刷刷扔掉弩机。精钢马槊出鞘的金属摩擦声里,他注意到敌军中军大旗开始转向——很可能是要撤退。
但为时已晚。
第二波箭雨来自官道两侧的杨树林。曹纯早在两个时辰前就命人将三百架床弩拆解运上树冠,此刻淬毒的重箭正像犁铧般刮过溃逃的豫州军。有个校尉试图组织盾阵,却被连人带盾钉在道旁界碑上。
李猛见曹军攻势凶猛,却不慌乱。他猛地将手中长枪一挥,大声喝道:“众将士听令!不必与敌军纠缠,随我速速突围向东!轻装前行,不可恋战!弓箭手断后,掩护大军!”言罢,他一马当先,带领精锐骑兵冲在最前方,以雷霆之势冲破曹军薄弱之处,步兵紧随其后,凭借着悍不畏死的气势,向着东方相县方向奋力突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