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战野远远地冷眼瞧着,申凌雪确实一副柔弱可怜的模样,心里竟生出几分怜惜。
“治理内院当以和睦为先,太子妃才进东宫,不会就急着先立威吧?
良娣毕竟嫁于太子多年,素有贤名,如此严苛待之,可于太子妃的名声无益哦!”
司战野随口轻斥了几句。
司景煜见状忙替璃月辩解:
“启禀父皇,月儿昨晚刚入东宫,宫内的庶务都还未来得及熟悉,对良娣严苛从何说起?
况且今早良娣前来请安,月儿很是体恤,连奉茶都免了。
此番在御前,良娣却故意这般说话,到底是何居心?”
司景煜转而对申凌雪冷肃地质问道。
申凌雪忙一脸委屈、泫然欲泣道:
“妾身正在为此事不安呢!
今日都怪妾身身子不适,起迟了片刻,赶去请安时打扰了殿下与太子妃进早膳,这才被太子屏退,失了给太子妃奉茶的机会。
妾身自知失礼,这一整日都坐立难安呢!”
申凌雪说着,便委屈又不安地抹起了眼泪。
“你!!...简直一派胡言!”司景煜气得不禁怒斥。
“好啦!...”司战野不耐烦地出声制止。
他今日原本心情不错,太子的婚事算是结了,也算了却了他一桩心头大事,这会儿正想含饴弄孙,却被吵得头疼。
“今日家宴,你们就这般陪朕用膳?...
太子刚大婚就当着朕的面‘料理家务’,要是再理不清,就赶紧带上家眷给朕滚蛋,莫在这儿丢人现眼!”
司战野发了一通火,殿上瞬间安静了。
申凌雪见状知道自己方才演得有些过,但效果竟是比她期盼地还要好。
她今日一早在明月阁就受了奇耻大辱,这会儿自当变本加厉地讨回来。
申凌雪忙见好就收地乖巧道:
“方才都怪妾身多嘴,惹得太子妃对妾身起了误会,所以殿下才教训妾身。
都是妾身的不是,望陛下莫要见怪!”
璃月冷眼瞧着申凌雪继续做戏,心里只觉得好笑,这个女人嘴上说着自责的话,点得倒是旁人的不是。
说来说去,就是她这个太子妃小心眼儿,太子又偏袒维护。
可申凌雪的目的远不止如此,此刻更是将温良贤淑、克己谦让演绎到了极致。
她靠近璃月,给自己重新斟上一杯酒举起:
“妾身今日多有冒犯,这便自罚一杯向太子妃赔罪,望太子妃日后不计前嫌,教导妾身与您一同辅佐殿下!”
说着,申凌雪便抬头一饮而尽。
璃月看着她这般豪爽又识大体的模样,仿佛突然变了一个人,完全不似方才故作娇弱扭捏状,很是意外。
“赔罪就免了,没的本宫又不尽人情,苛待了你...”璃月尴尬地回道。
“这是什么话?!...”
璃月正想说些别的打发申凌雪,还未来得及开口又被司战野训斥了。
“太子妃怎的这般小家子气?良娣这般诚意求和,你倒是半点面子都不给,这是要当着朕的面继续闹别扭吗?
依朕看,既是赔罪,一杯怎么够,怎么也得三杯吧!
不如这样,良娣剩下的两杯赔罪酒由太子妃亲自斟上,如此便算冰释前嫌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