腥味和茶叶的清香。骞州的繁华一览无余,但刘一平却无心欣赏。他的目光扫视着周围,耳朵听着街边的动静,脚步不紧不慢。他知道,巡检司虽是司马府下的小部门,却常要面对各种麻烦。特别是码头这种地方,鱼龙混杂,一不留神就可能踩进坑里。
到了码头,船只川流不息,工人们忙着搬运货物,汗水滴在木板上,发出轻微的滋滋声。刘一平站在一旁,看着眼前的景象,心中暗自警惕。他转头对小李说:“开始吧,别马虎。”小李点点头,招呼其他差役分头行动。刘一平深吸一口气,拍了拍腰间的布带,准备投入一天的工作。
码头上的江风无休无止,夹杂着湿润的水汽扑面而来,带着一丝淡淡的腥味,仿佛江水深处的秘密正随风飘散。几艘商船静静地停靠在岸边,船板上堆满了货物——棉布、丝绸、茶叶——每一包都用粗麻绳捆得整整齐齐,表面看不出任何破绽。工人们喊着粗犷的号子,肩扛手抬,汗水浸透了粗布衣裳,顺着脸颊滑落,在木板上留下深色的水痕。码头的喧嚣声此起彼伏,船夫的吆喝、货物的碰撞声、江水拍打船舷的节奏,交织成一幅繁忙而混乱的画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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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一平和几个差役站在一艘大船前,巡检司的头儿张大壮扯着嗓子喊道:“开始巡检,别漏了什么!”他的声音洪亮而坚定,带着多年积攒的威严。差役们立刻散开,各司其职。刘一平负责检查棉布,他走到一堆标记为棉布的货物前,蹲下身,仔细打量。包裹外面的麻绳绑得紧实,绳结粗糙却规整,看不出任何异常。他随手拿起一包,掂了掂,重量正常,又用粗糙的手掌按了按,触感柔软,与棉布的质地并无二致。
“老刘,这包咋样?”小李走过来,手里拿着一本边角磨损的登记册,边问边准备记录。刘一平摇摇头,语气平静:“目前没事,先记下。”小李点点头,毛笔在纸上刷刷几下,写下检查结果。两人继续检查其他货物,一切按部就班,码头上的喧嚣成了背景,仿佛时间在这一刻被拉长。
就在这时,刘一平的目光无意间扫到不远处一个身影——一个留着小胡子的客商,穿着一身灰布长袍,站在船边。他的眼神有些飘忽,手指不自觉地抖了一下,似乎在掩饰什么。这个细微的动作虽小,却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,在刘一平心中激起涟漪。他没声张,继续低头检查货物,但余光始终锁在那人身上。小胡子客商似乎察觉到什么,抬头看了他一眼,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,随即又低头假装整理衣摆。刘一平没吭声,手上动作不停,心里却开始犯嘀咕:这人是谁?为何如此紧张?
刘一平干了十几年差役,阅人无数,这种细微的表情变化逃不过他那双历经风霜的眼睛。他决定多留个心眼,看看能不能找出点什么端倪。巡检进行到最后,张大壮走过来,拍拍手上的灰尘,朗声道:“差不多了,开验讫放行单吧。”刘一平拿起毛笔,在验讫放行单上签下自己的名字,但那股不安的感觉却像藤蔓般在心底蔓延,越来越浓。
他刚签完字,张大壮突然捂着肚子,脸色一白:“哎哟,我肚子疼,先去茅房,你们收拾一下。”说完,他脚步踉跄地跑向码头边的小屋。差役们面面相觑,小李忍不住笑了一声:“头儿这肚子也太不争气了。”刘一平没笑,他看着张大壮远去的背影,心中隐隐觉得不对劲,仿佛有什么不祥的预感在悄然逼近。
“老刘,咱们走吧?”小李收拾好工具,拍了拍手上的灰,准备离开。刘一平犹豫了一下,目光再次扫向那堆棉布。他想起刚才小胡子客商的异样反应,咬了咬牙,沉声道:“你们先走,我再检查一遍。”小李愣了愣,皱眉道:“啥?不是签完字了吗?”刘一平摆摆手,语气坚定:“我再随便看看,你们先回去。”小李耸耸肩,没多劝,和其他差役收拾东西,陆续离开了码头。喧嚣渐渐散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