宫柏墨刚刚从厢房内走出,耳边还回荡着韦睿与钱瑞福激烈交锋的余音,心中却已平静如水。 他深吸一口气,凉爽的夜风灌入肺中,带着一丝淡淡的酒香和血腥味,混合着厢房内残留的火油气息,刺鼻却又令人清醒。他抬头望向夜空,只见明月高悬,宛如一轮银盘悬挂在天际,周围星光点点 ,月光洒在逍遥酒馆外的青石板路上,映出一片清冷的光辉,照亮了他脚下那双沾了些许尘土的黑靴。
酒馆的木门半掩,门缝中隐约透出温暖的烛光,伴着里面传来的丝竹乐声和喧闹的笑语,与外面的肃杀之气形成鲜明对比。宫柏墨站在空地上,脚下的青石板冰凉而坚硬 。
宫柏墨低头,从宽大的袖口中缓缓掏出一枚信号令箭。箭身漆黑,通体由坚韧的竹木制成,入手沉甸甸的,带着一丝冰冷,仿佛连夜风的温度都被它吸走。箭尾镶嵌的火药在月光下泛着幽幽的寒光,散发出淡淡的硫磺气息。他将令箭握在左手,掌心传来粗糙的触感,右手则从腰间摸出一块火镰。那火镰不过巴掌大小,边缘已被磨得光滑,显然是他常用的物件。他手指熟练地一划,火星迸发,带着一抹刺眼的亮光,瞬间点燃了箭尾的引线。火光在黑暗中跳跃,发出轻微的“嗤嗤”声,映照出他坚毅的面容,那张脸上没有一丝犹豫,只有深邃如潭的眼神。
他猛地松手,令箭“嗖”的一声冲天而起,拖着一条耀眼的火尾,直刺夜空。火光划破黑暗,宛如一条金龙腾空,热浪扑面而来,夹杂着浓烈的火药味,呛得他微微眯起眼睛。信号令箭在空中划出一道长长的弧线,火尾在夜空中留下残影,最终在高空炸开,化作一团璀璨的火花,如流星般照亮了半个天际。那一瞬间,周围的一切仿佛都静止了,唯有火花在空中散开,映得宫柏墨的衣袍上镀了一层淡淡的金光。
宫柏墨站在原地,目光紧随令箭的轨迹,直到火光彻底消失。 夜风吹过,掀起他的衣角,带起一阵轻微的猎猎声,衣摆在月光下微微起伏,如同水面泛起的涟漪。他低声自语:“来了。”语气平静却坚定,仿佛一切尽在掌握。
夜色深沉,天空如墨,一道刺眼的火光划破寂静。那是信号令箭在空中绽放的瞬间,火花四溅,宛如一朵短暂盛开的焰花 。这无声的命令如同惊雷,瞬间点燃了埋伏在逍遥酒馆外的差役和衙役们的行动欲望。他们隐匿在黑暗中,身着黑衣,手持刀剑,早已等待多时。黑衣在月光下泛着幽冷的光泽,刀剑的寒光偶尔从鞘中透出,映衬着他们冷峻的面容。这些人如同暗夜中的猎豹,屏息凝神,只待一声令下。
领头的捕头铁青山站在队伍的最前方,身姿挺拔,目光如炬。他头戴一顶黑色官帽,帽檐下那双深邃的眼睛仿佛能穿透一切黑暗。信号火光映入他的眼帘,他猛地一挥手,低声喝道:“行动!”声音虽低沉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,仿佛从喉咙深处迸发出的怒吼,震慑着每一个在场的人。数十名衙役如猛虎下山,迅速从四面八方冲向酒馆。他们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沉闷而急促,宛如战鼓擂动,每一步都踏得地面微微颤动,尘土在月光下飞扬,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。
逍遥酒馆内,气氛原本喧嚣而热闹。酒客们推杯换盏,笑声此起彼伏,粗犷的谈笑声与酒杯碰撞的清脆声交织成一片。烛火摇曳,映照出一片温暖的光影,墙壁上挂着的几幅山水画在光线下若隐若现,画中的山川河流仿佛也在烛火的跳动中活了过来。桌椅摆放得井然有序,桌面上的菜肴散发着诱人的香气,酒壶里的烈酒散发出浓烈的醇香,令人垂涎欲滴。酒馆中央,一个说书人正拍着醒木,绘声绘色地讲述着江湖恩怨,引得众人时而屏息,时而哄笑。
然而,这一切在衙役们破门而入的瞬间被彻底打破。大门“砰”的一声被撞开,巨大的冲击力让门板剧烈摇晃,木屑四溅,落在地面上如同细雪。门框吱吱作响,似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