翠花的青衣早已被鲜血和水渍浸透,湿冷的布料紧贴着她的身体,勾勒出她瘦弱的轮廓,衣角滴下的水珠在地面上晕开一小片暗红。她的脸色苍白如纸,毫无血色,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,汗珠顺着她的鬓角缓缓滑落,滴在冰冷的青石地面上,发出轻微的“滴答”声。她的眼神中透着一丝复杂的情绪——既有对未知命运的恐惧,又有对过去的挣扎,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,仿佛她的内心正在进行一场无声的拉锯战。
韦睿站在一旁,身姿挺拔如松,手按在剑柄上,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。他的目光冷冽如冰,宛如寒冬的霜雪,凝视着翠花时没有一丝温度,显然对她的反应早已司空见惯。他的嘴角微微下垂,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不耐,仿佛在等待着什么早已注定的结局。小寒守在门口,手中握着一卷布帛,笔尖在布帛上轻轻摩挲,似乎随时准备记录下这场审讯中的每一个字眼。他的身影隐在门框的阴影中,安静得像一尊雕塑,只有烛光偶尔映照在他手中的布帛上,泛起一丝微光。堂外的夜色深沉如墨,浓得化不开,偶尔传来几声虫鸣,细碎而遥远,更衬得堂内的气氛压抑而凝重,仿佛连时间都被冻结在这片沉默中。
赵希若坐在主位上,姿态从容而优雅。她轻轻放下茶杯,杯底与桌面碰撞,发出一声清脆的轻响,那声音在寂静的堂内回荡片刻,像是敲响了一记无形的钟。她抬起眼,目光如刀锋般锐利,直刺翠花的心底。她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:“翠花,你现在可以继续说了。商会的人是怎么联系你的?他们还有什么计划?”她的语气淡然,仿佛在问一件琐碎小事,但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她的喉咙深处缓缓吐出,带着一种令人无法忽视的压迫感。
翠花的身体猛地一颤,仿佛被那声音刺中了心口。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,嘴唇微微张开,却发不出声音。她低声说:“我……我已经说了我所知道的。我只是个小卒子,他们不会告诉我太多。”她的声音微弱而颤抖,像是风中摇摇欲坠的残叶,透着深深的不安。她的双手紧握在身前,指甲深深陷入掌心,试图用疼痛来掩盖内心的恐惧。她的目光低垂,不敢直视赵希若,仿佛那锐利的眼神会将她彻底剖开。
韦睿冷哼一声,眼中闪过一丝嘲讽的光芒。他微微侧头,嘴角扯出一抹不屑的弧度:“小卒子?你倒是会给自己找借口。”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,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视。他转头看向赵希若,低声说:“公主,她似乎还有所保留。”他的语气中透着一丝试探,显然对翠花的说辞并不相信。
赵希若点了点头,目光如炬地盯着翠花,眼中没有一丝波澜。她淡淡地说:“翠花,你停下来不说,似乎是有所顾虑。你是担心什么?”她的声音依旧平静而威严,但却多了一分洞悉人心的气势,仿佛她早已看穿了翠花的内心。她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,每一下都像是在翠花的心头敲出一道裂痕。
翠花咬了咬嘴唇,牙齿在干裂的唇瓣上留下一道浅浅的印痕。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挣扎,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。她低头不语,但那复杂的眼神却暴露了她的内心——她在权衡着什么。她害怕说出真相后,自己会成为一颗被随意丢弃的棋子,但同时,她又隐隐渴望着活下去,渴望着从这无尽的恐惧中解脱。
赵希若微微一笑,眼中闪过一丝睿智的光芒。她淡淡地说:“你是担心,我们等你说完,觉得你没有价值,就会灭口?”她的语气轻描淡写,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,但却精准地戳中了翠花的心思。翠花的身体猛地一颤,眼中闪过一丝震惊。她抬起头,看向赵希若,眼中满是怀疑与不安。她的喉咙动了动,似乎想说些什么,但最终只是点了点头,低声说:“是……是的。”她的声音几乎低不可闻,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,带着一丝羞耻和无助。
赵希若的笑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