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陪葬？”

季岚轻轻歪了歪头，嘴角，第一次，勾起一抹属于深渊君主的，冰冷而残酷的微笑。

“不。”

他的声音轻柔，却仿佛在整个界海投下了绝对的律令。

“你只是，为我的盛宴……揭开了幕布。”

许池癫狂的笑声，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喉咙，戛然而止。

她眼中的世界，正在以一种违背所有法则的方式扭曲。

那由她亲手引爆，本该吞噬一切的“衰亡”与“污染”黑潮，并未如预想中那样向上席卷。不，它们失控了，却不是向外，而是……向内。

向着那个白发的男人，向着季岚！

沸腾的界海找到了唯一的归宿。亿万吨足以腐化时空的衰亡之力，化作漆黑的洪流，不是被动汇聚，而是以一种近乎狂热的姿态，向着季岚朝圣！

他立于虚空，便成为了整个界海的绝对中心，一个吞噬“死亡”本身的奇点。

“不……为什么……我的力量……”

许池最后的底牌，她同归于尽的觉悟，此刻看来，只是一个献祭者滑稽的祝祷。她不是引爆了炸药，而是为一场饕餮盛宴，敲响了开席的钟。

彻骨的寒意，源于存在被否定的恐惧，从她灵魂深处一寸寸爬上脊椎。她看着季岚那双异色瞳眸，看着他右瞳中那份再不掩饰的、对“概念”本身的饥渴，终于明白了那是什么。

那不是力量，而是凌驾于力量之上的……权柄。

“疯子……你才是真正的疯子！”

许池彻底放弃了同归于尽的念头，她将所有残存的力量，凝聚成数道凝练着终极恶意的漆黑神矛，这一次，目标不再是季岚。

而是远处那根维系着最后生机的……不周神山！

她要攻击刘尚！攻击那些“秩序”的残党！

“既然你想吞噬！那就看看你的胃口，能不能追上他们被抹杀的速度！”

怨毒的尖啸撕裂空间，那几道污染神矛如灭世之蛇，直指神柱上的众人！

然而，季岚脸上的微笑，缓缓敛去。

取而代之的，是一丝用餐时被打扰的，纯粹的……不耐。

他甚至没有转身。

只是对着神矛袭来的方向，再度张开了口。

嗡——

不是吸力，而是一种更高维度的“敕令”。

空间法则在他面前弯折。那几道本已洞穿虚空的神矛，在半途中如被冻结在琥珀中的蚊蝇，猛地一滞。下一瞬，它们以违逆因果的速度倒卷而回，化作几道精纯的黑光，精准无比地没入季岚口中。

他喉结微动，眼神没有丝毫变化，仿佛只是吞下了几粒恼人的尘埃。

做完这一切，他的视线，才终于重新落回许池身上。

而他的身影，已然站在她面前。

快到许池的思维和灵魂，都还停留在前一秒的惊骇中。

一只冰冷的手，不带丝毫烟火气，却蕴含着镇压万古深渊的恐怖力量，轻轻扼住了她的脖颈。

“不……放开……”

许池的神性与污秽在她体内疯狂冲撞，存在本身正在走向崩解。

“你不能杀我！！”她用尽最后的力气，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，“我才是……天命所归的主角！你们……你们都只是背景板！是NPC！”

“杀了我，就是违逆世界的法则！你会遭到反噬……”

季岚静静地听着。

他那双异色的瞳眸里，没有愤怒，没有嘲弄，只有一片永恒冻土般的漠然。

“主角？”

他终于开口，声音平静得不似真实。

“在深渊面前。”

“没有主角，只有食粮。”

话音落下的瞬间，一缕墨绿色的火焰，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