入山东,局势陡然变差,仅仅短时,这里竟然摇身一变,要成为我们的葬身之地了吗?
我不明白!
这明廷在山东民心尽失,无生老母、圣主明王明明已经眷顾了我,为什么要又残忍的收回,难道现在还不是建立地上国的正确时机吗?”
这一番话让堂中众人情绪更加低落。
白莲教主身侧坐着个姿容清丽的女子,瞧着二十余岁,环佩着白莲教圣女特有的服饰,见老师以及众人低落,当即振声道:“老师、诸位同道,如今未必就没有生机,须知我们手中还扣着明廷的衍圣公。
他是圣人的后裔,天下读书人的名望所在,我们白莲教自然不在乎,可明廷却不敢不在乎,那些儒生最是虚伪,若是我们以衍圣公威胁,必然可以求得一条生路。
山东还有无数信徒,是朝廷杀也杀不完的,只要能离开塔山,我们便可化整为零,深藏于山东,等待日后再起事!”
白莲教的组织特性确实杀不完,这个教派就像是一个开放了源代码的程序,谁都能拿来用。
如今白莲教主和白莲圣女等一群人被困在塔山上,可在山东民间,可能还有十几个、二十几个白莲教主,他们可能叫什么“闻香教”、“青阳教”,但实际上都是白莲教。
随着白莲圣女的言语,众人眼中燃起了一丝希望之光,“圣女,那个衍圣公真能那么有用?”
“诸位同道对儒门读书人了解还是少了些。”白莲圣女轻撩眉间碎发,肯定道:“这些儒门读书人最是虚伪,即便心中对衍圣公再如何看不上,但面上也要尊崇着,毕竟衍圣公是他们祖师爷孔子的后代,他们把孔子捧成了功劳万世的圣人,那就得善待孔子的后代。”
白莲教主迟疑道:“可听闻那位山东巡抚李显穆,对衍圣公很是不屑,甚至在曲阜公然批评衍圣公不殉国是贪生怕死。”
“那他敢让衍圣公出事吗?”白莲圣女极有把握的轻笑道:“衍圣公殉国不殉国,那时衍圣公的事,他纵然批评,可他敢亲自把衍圣公弄死吗?
若是衍圣公因为他而死,天下的读书人都饶不了他,即便狗皇帝再宠信他,也要顾及天下读书人的想法,不得不惩戒他。
李显穆这次巡抚山东,已经立下了大功,回京后一定会被提拔,可若是衍圣公死了,他不仅不会被提拔,还会受罚。
他那么聪明,不可能想不到,所以必然受我们胁迫。
除非他真的忠诚到,愿意为了明朝廷而不惜牺牲自己的利益和名声。
但可能吗?
我们已经没有威胁,他又抓了那么多绿林好汉,义军首领,杀不杀我们已经影响不大。
他若是选择保全衍圣公,既能受到天下赞誉,又能得到泼天的功劳,何乐而不为呢?”
白莲圣女这一番分析有理有据,不仅仅考虑到当前现实,甚至还考虑到了人心、权谋,可谓是人生的高光。
白莲教主和一众白莲教高层几乎瞬间就被她说服了。
“就依照圣女之言,派人下山去和李显穆商议,若是愿意放我等一条生路,便将衍圣公放归,否则,便玉石俱焚!”
白莲教使者很快下山入了明军大营中,将白莲教的诉求向李显穆等明军高层叙述了一遍。
军帐中一片寂静,白莲教使者被带离帐中,在帐外等候。
良久李显穆施施然问道:“侯爷如何想?”
寿春侯所思所想完全和白莲教圣女一样,踌躇道:“白莲教大队被斩断,只剩下这些残兵剩勇,翻不了天,衍圣公事关我朝文脉,若是有失,怕是要被责难,本侯以为,答应白莲教的诉求,可以。”
寿春侯后,李显穆又问了其他帐中诸人,所有人想法都和白莲教圣女所想如出一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