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宫主……她,她真的是宫主?”
听了面前人的详细介绍,闵怀恩彻底的呆在了那里,久久不能说话,“阿、阿乐啊,你、你掐我一下,这是真的吗?”
秦一乐也就是当时星晓豪遇见的那个冰心阁弟子。她见闵怀恩这副模样,忍不住“噗嗤”一笑。她与闵怀恩素来熟稔,以往两阁弟子切磋的时候就没少斗嘴,此刻对于她“有眼不识宫主”而惶惶不安的事,觉得非常的高兴。
“现在知道怕啦?平日里不是总嚷嚷着想见宫主嘛,结果真人站在面前,你倒好,非但没认出来,还想把人家轰出去——闵大小姐,你可真是这个。”她说着,比了个拇指,眼底却带着宽慰的笑意。
“我哪知道那是宫主啊……”闵怀恩欲哭无泪,“男装打扮,声音上更是听不出破绽,我我我……那个,我是不是让宫主失望了?她会不会觉得我连这点事都办不好,不配做冰心阁弟子……”
“瞎想什么呢,宫主是那样的人吗?”秦一乐轻戳她的额头,“不过骂肯定是要挨几句的,你跑不掉,行,你既醒了,我就去禀报宫主,让她亲自来训你。”
这回闵怀恩没再回嘴,只低着脑袋,小声问,“宫主她……现在可好?”
“忙得脚不沾地呢,你醒了正好,赶紧起来帮忙。”秦一乐伸手扶她,“能走动不?”
“能能能!宫主有什么事尽管吩咐,我什么都能做!”闵怀恩连忙起身,随着她朝外走去。
偏殿之内,冰怡茹一袭月白长裙曳地,墨发如瀑,未束未绾。天光自窗棂倾泻,为她周身镀上一层朦胧光晕,恍若神女临世。一道极长的卷宗自她膝上垂落,迤逦至地面,身旁更有数册文献悬浮半空,元素光纹流转其上,映得她眉眼愈发清冽专注。
“小姐,歇一歇吧。”白绒花轻声道,为她续上一盏清茶,“此事格外的糟心,要想查清,绝非一日之功,您何苦这样逼自己……”
冰怡茹抬眸一笑,眼底如有星子闪烁,“花姐,你是不知,当年小豪为补全凤儿身上的封印,一天之内同时阅览了几十部古籍,那才叫真辛苦,我这点阵仗啊,不过是学他些皮毛罢了。”
见此状,白绒花便不再多言,只含笑点头。
恰在此时,冰沐麟踏步而入。目光触及光影中垂首阅卷的女儿,他倏然怔住——那一低眉一敛目的神态,竟与当年的白墨莲如出一辙。那些他主外、她主内的岁月里,推门回家,总见妻子这般坐在光里,安静处理着族中庶务。
“真像啊……”他喃喃低语。
身旁的冰榆了然,低声劝道:“家主,小姐是您与夫人的血脉,自是相像的,这往事难追,不如多看看眼前人,眼前事,您要真想与夫人重修于好,恐怕,也只能靠小姐。”
冰沐麟回神,深吸一口气:“你说得对。”
他们身后随行的各族众人,亦被眼前景象所慑。此刻的冰怡茹,宛如九天神女坠凡尘,清冷高华,不可方物,令人不敢直视。
冰沐麟轻咳一声,众人方如梦初醒,慌忙移开视线,转而注意到一旁对弈的雪女与逸彩,这两位世间顶尖的神灵兽。只是棋盘上子落如星,局势诡谲,分明是两位“棋痴”在各自为政,看得人一头雾水,确定,这是在博弈?
另有几位姑娘在旁安静的协助整理文书,而在最前端的帘幕后似也有人影端坐,整间偏殿静谧和谐,而就是他们的到来,反成了打破宁静的杂音。
“咳什么咳?若病了便去寻医问药,在这儿扰人清静。”冰怡茹眼也未抬,语带嫌弃。
在场众人皆是一凛——普天之下,敢这般对麒麟陛下说话的,恐怕也只有这位小宫主了。
“我没病。”冰沐麟无奈。
“那咳得这般厉害,我还当是痨病发作呢。”冰怡茹终于瞥他一眼,唇角微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