·科尔的府邸,郑重邀请其过府一叙。
他决定不再虚与委蛇,而是要主动摊牌,以雅克·科尔为桥梁,直接与已经抵达城外的那位勃艮第大军统帅搭上线,为奥尼西尔家族寻求一个体面、甚至可能重获权势的未来。
就在他心绪纷乱、反复推敲着稍后见面该如何措辞时,书房外传来了管家恭敬而清晰的声音——
“温德尔大人,科尔老爷已经到了,正在楼下大厅等候。”
温德尔深吸一口气,眼中最后一丝犹豫彻底消散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。他缓缓转过身,整理了一下略显褶皱的衣袍,脸上努力恢复往常那样的沉稳。
“知道了,我马上下去。”
他迈开步子,朝铺着厚毯的旋转楼梯走去,走向那个即将决定家族命运的会面。
楼梯两侧墙壁上,奥尼西尔先祖们的画像目光灼灼,仿佛正凝视着这位即将做出背叛之举、却又可能是唯一能拯救家族于水火的后裔。
…………
楼下大厅内,雅克·科尔静静地坐在雕花高背椅上,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光滑的扶手。窗外透进的微光映着他紧蹙的眉头,显出一种极力压抑的不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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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秘密事务?”他在心底反复咀嚼着这个词,试图从温德尔派人传话时那平静无波的语调里品出一丝真正的意图。
如今城外大军压境,城内风声鹤唳,这位首相之子突然邀他过府,绝不可能只是为了叙旧或商讨普通的生意。
一股冰冷的怀疑悄然爬上雅克.科尔的脊背——难道,温德尔发现了什么?关于他真实的身份,关于他那些隐秘的任务?
这个念头一旦浮现,便如同藤蔓般疯狂滋长,勒得他几乎喘不过气。
他回想起自己这段时间的行动,自认为足够谨慎。但奥尼西尔家族在米兰根基深厚,眼线众多……雅克不禁怀疑是否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,自己或者手下的护卫露出了马脚?温德尔是否已经知晓,他这位“挚友”实则是城外那位勃艮第大军统帅埋藏在米兰城内的一把尖刀?
雅克甚至开始想象最坏的情景——这宽敞华丽的大厅是否早已布下刀斧手?那扇紧闭的橡木大门后,是否下一秒就会涌入士兵,将他以“间谍”的罪名当场格杀?
奥尼西尔家族如今被宫廷抛弃,正需要一份“投名状”来重新换取信任。而他自己,一个来自恩格雷奇的富商,岂不是最合适的、价值可观的祭品?
恐惧攫住了他~
雅克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身,几乎是本能地走向大门,故作镇定地向外望去——长廊空寂,只有石柱投下静立的光影,并未见到预想中甲胄森然的侍卫。
但这短暂的平静并未让他安心,反而更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。
他退回座位,感觉额角已有细密的冷汗渗出。他掏出丝帕,匆匆擦拭,指尖冰凉。
为了平静内心的慌乱,他伸手端起了旁边小桌上仆人早已备好的那杯葡萄酒。殷红的酒液在琉璃杯中晃动,犹如鲜血。就在杯沿即将触碰到嘴唇的刹那,一个更深的恐惧击中了他——如果酒里有毒呢?如果温德尔不想闹出动静,只想让他无声无息地消失呢?
他的手僵在半空,最终缓缓地将酒杯放回原处,动作尽可能显得自然,内心却已擂鼓大作。他感到口干舌燥,坐立难安,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扫向楼梯口和各个出入口,评估着任何可能的逃生路线。
就在这时,一个平静却带着一丝奇异穿透力的声音从楼梯方向传来:
“怎么!老朋友,怕我在酒里下毒?”
早已紧张到极致的雅克·科尔如同受惊的猎物,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,心脏几乎跳出胸腔。
他倏然转头,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