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名脸上带疤的老兵皱着眉头,指着北面:“头儿,北门呢?贝里昂伯爵的人上次在那里吃了大亏,守军肯定会认为我们不会再从那里尝试,防御或许会松懈。我们是不是应该重点考虑北门?”
另一名年轻些的士兵反驳道:“北门地形不利,门外过于开阔,就算我们能打开门,兄弟们在冲过那片开阔地时也会成为墙上弓弩手活靶子。我觉得还是应该想办法在南城或者东城制造混乱,接应大军登城。”
道森听着众人的争论,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,眉头紧锁,“你们说的都有道理,但是,”他深吸一口气,语气变得沉重,“最关键的问题是——我们不知道城外什么时候发动总攻!也不知道大人主攻的方向究竟是哪里!”
他环视众人,眼中充满了焦虑和无奈,“没有确切的时间,没有明确的方向,我们就像瞎子一样!我们已经尝试了几次,根本无法越过城墙把消息送出去,外面的人也进不来。我们现在所有的推测,都只是猜测!万一我们判断错误,提前暴露,或者错过了真正的进攻时机,所有的努力就都白费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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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种与外界完全隔绝、在黑暗中摸索的状态,让这位一向沉稳的特遣队副队长也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和急躁。
时间一分一秒过去,城外大军随时都可能发起总攻,而他们却还在这里茫然无措。
就在这令人窒息的焦虑气氛几乎要达到顶点时,阁楼楼梯突然传来了急促却尽量放轻的脚步声!
那名负责监视的士兵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进了杂物间,脸上因为激动而涨得通红,他压低了声音却难掩兴奋地喊道,“副队长,信号!城外有我们的人!在用乌鸦的叫声打信号,是我们的暗号!”
“什么?”道森猛地站起身,椅子在身后发出刺耳的摩擦声。他脸上瞬间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狂喜和希望,所有的焦虑仿佛在这一刻找到了宣泄口。
“你听清楚了?确定是我们的暗号!”他一把抓住那名士兵的肩膀,急促地追问。
“确定!声音绝对没错!就在城外不远的地方!”
“快!去看看!”道森再也顾不上其他,如同猎豹般猛地冲向通往阁楼的狭窄楼梯,快步攀爬上去。
他的心怦怦直跳,希望的光芒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穿透了米兰城厚重的阴霾,照射进来。
…………
西北角城墙上,烈日将垛口处的砖石晒得滚烫,空气中弥漫着焦躁不安的气息。
守城士兵们穿着厚重的皮甲或锁甲,汗流浃背,来回巡逻的脚步都因炎热而显得有些拖沓。紧张的战前等待和恶劣的环境让所有人的神经都绷得极紧。
就在这时,城外再次传来一阵阵突兀而嘶哑的“呱——呱——”声,断断续续地从城墙外普罗旺斯人的阵营里传来。那声音惟妙惟肖,但对守城士兵来说却是不祥的征兆。
起初,只有几个士兵烦躁地扭头朝城外望去,嘴里不干不净地咒骂着。
随着叫声越发尖锐,声音让人心烦气躁。
一个手持短矛的士兵对着城外怒吼,“该死的扁毛畜生!叫什么叫!”
“该死,这畜生是哪儿来的,吵死了!快让他闭上那张臭嘴!”另一个躺在墙角打盹的弓箭手极不情愿地站起身来,试图找到那只让人讨厌的乌鸦,给它来上一箭。
然而,那叫声并未停止,反而更加执着地响起,仿佛就钉在城外不远处,专门与他们作对。
“TM的!”一个脾气火爆的士兵再也忍不住,弯腰捡起一块墙砖碎裂后留下的石子,铆足了劲朝着声音传来的大致方向狠狠扔去!“滚远点!晦气的东西!”
石子落入下方的护城河,溅起一阵水花。那乌鸦叫声只是短暂停顿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