爷遵从朝廷的命令,铁面无私,把吕新词囚禁于大牢。”
……
赵东阳越听越佩服,暗忖:说了这么多,居然没说吕老爷一句坏话。忠仆一个,不多见。
然而,周叔的下一句话,却让他目瞪口呆。
周叔面无表情地说:“毒死吕新词,是我亲自动的手。”
七宝手里的毛笔暂停,不敢相信。
“包打听”赵中也大吃一惊,暗忖:不像啊?是不是故意骗我们?
赵中并非那种听风就是雨的傻子,他平时到处串门子,听别人吹牛,在数不清的唾沫星子里练出一套“辨别真伪”的本事。
他的本事如同狐狸,不过此时没有他插嘴的份,他只能一边听,一边在心里琢磨。
七宝也没质疑周叔,手中的毛笔继续书写,如同行云流水。
周叔说:“那本是急性毒药,一吃就会发作。但我为了掩人耳目,把毒药下在一块果脯中。”
“那天是吕新词的生辰,吃的东西很丰盛。刚开始,吕新词吃饱喝足,并不会一下子把那堆果脯都吃光。”
“等到他把那块有毒的果脯放进嘴里,吞下去时,已经是接近晚饭时。”
“那天,我负责送早饭,吕夫人亲自送午饭,书童负责送晚饭,如此一来,我的嫌疑反而最小。”
七宝一边如实记载,一边暗暗惊叹这人的聪明。
周叔继续交代:“下毒之事,吕老爷和吕夫人事先都被瞒在鼓里。”
“此事是少夫人韦氏暗中说服我,劝我动手除掉祸害。”
赵东阳一听,惊得倒吸一口凉气,暗忖:韦氏?春喜的妹妹韦夏桑!居然如此心狠手辣?
周叔继续说:“韦氏平时让小少爷吕贤才叫我周爷爷,十分亲切。”
“她经常受吕新词打骂,我本就同情她,再加上小少爷吕贤才小时候天真可爱,讨人喜欢,所以我在私下里帮过他们母子几次。”
“等到吕老爷迫于朝廷的压力,把吕新词囚禁于大牢时,韦氏突然向我坦白,说担心吕新词会杀掉儿子吕贤才。”
“当时,她哭得很可怜,我便问她,做父亲的为何要杀掉儿子?当时小少爷吕贤才仅仅一两岁而已,什么坏事也没干,我实在是想不通,所以一再追问。”
“韦氏说,吕贤才并非吕新词的亲生骨肉。她又说,吕新词曾经得罪过唐风年,差点强抢唐风年的妻子赵宣宣,这些是她从书童口中听来的。”
“她认为唐风年会报复吕新词,甚至连累吕老爷。只有杀掉吕新词,才能一举两得,断绝后患。”
“当时,唐风年已经是京城大官,我经过多方打听,证实吕新词确实得罪过唐风年。”
“为了保护吕老爷和小少爷吕贤才,我便自作主张,瞒着吕老爷,下毒毒害吕新词,目的就是长痛不如短痛,如同剜掉脓包,除掉这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祸害。”
……
七宝担心周叔口干舌燥,吩咐小厮帮忙添茶水。
这一审,足足审了三天三夜,弄清楚许多谜团。
李居逸和乖宝看到那些供词时,都忍不住惊叹连连。
王玉娥也好奇地打听陈年旧事,比如韦夏桑是怎么死的?韦秋桂又是怎么和朱家反目成仇的?方哥儿的亲爹究竟是谁?等等。
乖宝先叮嘱她保密,然后才以悄悄话的方式告诉她,又说:“目前这些事只是周叔的一面之词,证据不足。”
“所以不能公之于众,还需要细查。”
— —
因为坦白从宽,价值巨大,周叔所在的那间牢房变成世间最舒适的牢房。
不仅打扫得干干净净,而且睡的地方增加竹床、桌子,桌上摆鲜果、糕点、茶水。
一日三餐都吃得饱,吃得好。
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