步声,她忙挥起衣袖,书房内的烛火乍灭。
屋外的管家见老爷已吹灯就寝,便未再叩门,轻步离去。
两日后,镇口处忽然围着一群人,他们指着眼前墙面上贴的一张告示议论纷纷:
“这竟是林员外亲笔写的罪己书?不会是假的吧?”
“敢问这方圆百里,有谁敢栽赃林员外?我听说,那林府门前也贴了张一模一样的,且林家大门紧闭,也没个人出来辩解,铁定假不了。”
“原来林夫人自被嫁入林府,就被林员外虐待折磨,因不堪长期受辱才致这疯病的,哎,林夫人真是可怜!”
“是啊,没想到,大家伙敬重的大善人,在家却是一副禽兽行径,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!”
“他如今肯写下这罪己书示众,还同意与林夫人和离,倒也算良心发现。”
“哼,就算是良心发现,也遮不住这副道貌岸然的虚伪面孔。”
“白家女儿在林府受此折磨,那白家人竟也没去林家闹?”
“你以为白家真心疼女儿?当初林员外看上白家小女,听说那白掌柜二话不说就同意了,忍心让女儿嫁给一个同自己年纪相仿的老头,图什么?不就是银子么?”
“我也听说,白家小女出嫁前一天,那白掌柜就将在赌坊欠下的债尽数还清了,后来,更是靠着林家势力,书坊才起死回生的。”
“听闻,林夫人离开林府后,也没回白家,不知所踪了。”
“是吗?哎呦,真够惨的,一个无依无靠的妇道人家,又能去哪呢?她不会寻短见了吧?”
这时,红华驾着马车途经镇口,瞟了一眼仍在七嘴八舌的人群,随即愤愤不平地撇了撇嘴:“不能杀之而后快,真是便宜了那伪君子!”
“不管怎么说,林员外如今就算名声半毁,但仍是当地举足轻重的乡绅,又与官府关系紧密,他若在这个时候出事,对白娘子不利。”马车里,司瑶听到红华的话,也无奈叹道。
“你们能够帮我正大光明地走出那暗无天日的林府,恢复自由身,我就已经很满足了!”司瑶身旁坐着一位文秀妇人,她双眉轻蹙,秀目含泪,感激道。
“接下来有什么打算?”司瑶静静地看着她,片刻后,才问道。
“先离开这里,越远越好,从此以后,不想与这里再有任何瓜葛。”妇人眼眸微垂,良久,文秀的脸上露出几分静谧,转而释然笑道:“若有缘,便想一处清庵,长伴佛灯前,清清净净地过完下半辈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