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万总的意见是一致的,财务肯定有责任,该追究。你们不把好关,我怎么睡得着觉,两三千万动不动就被人家弄走了,还像个规范的公司吗?不要说涉罪员工送进监狱,家破人亡,更重要的,公司的声誉何在?领导的颜面何在?哼!”
前两年,某市分公司的综合办公室主任虚报多报差旅费四十万,钱退回来,综合办主任免职,处理相关人等时,给分公司财务经理记了一个行政大过。财务经理不服,到处打电话发邮件,说自己看到综合那边提交过来的报账资料,像模像样的,且车票住宿票全是真的,没有理由不报,公司给自己记一个大过,无限上纲了,以后没有办法再搞财务,一百个不服。向阳恰好参加了那次办公会,为财务经理据理力争,万立豪只轻轻说了一句话,“此风不可长,宁枉勿纵。省公司财务不准搞本位主义。”向阳不敢再发声。高原市的案件,可不止四十万,要追究管理责任,自己还逃得掉?徐度同自己固然好,但他是一个顾全大局的人,作为副职,永远主动配合正职,不会逆万立豪的意思行事。这次,恐怕没有谁会给自己说出句公道话。
向阳给了肖飞电话,“肖主任,审计组还在高原市,你就去检讨了?你这行动够快的啊。”
肖飞说:“我有责任,不回避,不敢把责任推给造价师,推也推不掉。”
联合调查组成立了。杨玉华回了锦城,主动打来电话,这次他没有来办公室,“向哥,你从高原市连夜潜逃,最终还是没有跑脱,联合调查组照样有你一份。当初你跑啥子嘛。是我给肖飞讲的你跑掉了,领导听到了有无看法,我管不到。如果你不跑,象肖飞那样主动点贴上去,我还敬你是一条汉子。现在,你的江湖形象,在我心里一落千丈。”搞工程的人就像蒙山花那样的少数民族 ,说话不带拐弯。
向阳心情坏透了。今年诸事不顺。自己分管的预算,五月份才磕磕绊绊地下达;去年底就想执掌的信息系统,得而复失;拣个轻松的陪审计的任务吧,又撞到个大案。一天到晚,香烟越抽越猛,头脑昏昏沉沉。
周一上班,肖飞的电话又来了,向阳接起来,“联合工作组要开会了吗?这么快?肖主任,你行动得比闪电还快啊。”
肖飞慢慢地说:“向总,不是这事。另有一个事情,关系到你的档案年龄。监察室要同你正式谈话,请你马上到谈话室。”
向阳愣住了,“档案年龄?谈话?肖主任,前两天电话,你没有讲啊。啥子事找到我头上来啰?”
肖飞冷静地回答:“我们这边办事,像你们财务一样,有规矩有流程。今天的谈话,呈报过相关领导批准,希望向总你好好配合。”公事公办的口气。
向阳和肖飞没有什么交情,属于无感的状态。按理,肖飞原来做省里的审计,同财务打交道不少,但向阳对审计一向冷淡,天生有一种隔离感,谈不到一起,好多事情,交给室主任处理了,审计部的人能避开尽量避开,总算起来没有交道过几次。特别管预算和绩效以后,自己更多的想公司怎么挣钱怎么增长,对审计更加敬而远之。肖飞去纪检监察室上任这么久了,向阳短信和电话不曾有过一个。
黄蓄英不知什么时候,站在了办公室门口,对向阳说:“去吧,希望不要有事。”原来黄蓄英早知道情况。难怪去高原市时,她说去散散心吧,这散的不是过去的心,是散的现在的心。向阳硬着头皮,说了一句:“造谣。”往纪检监察室那边走去。在电梯里,冷汗冒了出来了。完了完了,档案年龄这事,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被人揭了出来?
向阳在锦城市东郊的钢管厂长大。厂区内错横交错的铁轨、高高的烟囱、低矮的工区、杂乱的小卖部,构成了童年抹不去的回忆。父亲在钢管厂当副厂长,分管后勤,记忆中很少有开怀一笑的时候。老旧的工业企业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