仗,我就去娶老磨坊主的女儿——那姑娘的胸脯像刚出炉的面包一样暄软!”
“哈哈哈……”
哄笑声中,更有人开始盘算,“砍够二十个首级赏五亩地……再攒点钱买匹骡子,能让我母亲不用再自己上山背柴……”
这时,队伍中间,不知谁先哼起一首乡野小调,嗓音粗粝却带着奇异的温柔:
“溪边的姑娘啊辫子长,
眼像黑莓甜又亮。
等我带回战旗和银币,
就把野花插你鬓角上~”
很快,上百口嗓子加入了合唱,走调的歌声惊起河畔饮水的云雀。
有人用剑鞘敲击盾牌打拍子,连拉着车的驮马都竖起了耳朵。
队伍最前方,亚特勒马回望。春日照在他染尘的肩甲上,歌声随风飘来,他冷硬的嘴角微不可察地一动。
这些昨夜还在尸堆里刨食的野兽,此刻竟唱着情歌幻想未来——战争总能催生出最荒诞的对照。
“我们还有多久到灰岩堡?”他问身侧的军团副长奥多。
“黄昏之前便可见其轮廓。”奥多马鞭指向北方,“那座堡砌在灰岩山上,城墙比地峡堡还厚一尺。领主是贡萨洛·维斯孔蒂——”
“维斯孔蒂?”亚特挑眉,“伦巴第公爵的那个疯狗表亲?”
“正是!据说他餐前必饮一杯掺有动物血的烈酒,卧房挂的不是圣像而是剥皮敌军的脸皮。”奥多语气凝重,“地峡堡的罗兰还会因忠诚死战,而贡萨洛……纯粹嗜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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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个杂种,竟然跟我一样爱喝烈酒,”安格斯顿时来了兴趣,“到时候我一定要好好会会他,看是他的长剑锋利,还是我的战斧无情!”
亚特指节轻叩马鞍,“所以他不可能会投降?”
“绝无可能。”奥多摇头,“他的族徽是黑底金毒蝎——寓意至死蛰敌。”
亚特忽然轻笑,策马踏过一丛刚绽放不久的野花,“正好,杀疯狗比杀忠犬有趣得多。”
他靴跟猛踢马腹,身下战马嘶鸣着冲上草坡。身后数千大军如熔铁般碾过春野,歌声仍未停歇,只是词句渐渐被兵器碰撞声压过。
远方的炊烟早已惊散。
河流依旧清澈,却注定要被上游的鲜血染浑……
…………
北方,米兰宫廷深处,烛影摇曳。
内廷公事房外的石廊下,四名御林铁卫如钢钉般伫立,胸甲上的雄狮纹章在壁火炬光中泛着冷芒。
廊道尽头那扇厚重的橡木门虚掩着,漏出室内鹅毛笔刮过羊皮纸的沙沙声——直至一声野兽般的咆哮撕裂寂静。
“什么!地峡堡丢了?罗兰战死?那群勃艮第杂种——”
威托特公爵的怒吼震得门框颤抖。
门外铁卫下意识握紧戟柄,却见一个端着酒壶的女仆连滚带爬走出房门,酒液泼溅如血。透过门缝,可见公爵将战报狠狠掼在地上,蜡封碎裂如颅骨。
“公爵大人息怒~”宫廷军事大臣弗朗切斯科躬身拾起纸张,声音如冰镇葡萄酒般沁入焦灼的空气,“败局虽惨,但转机已至……”
他缓缓从袖中抽出一卷以黑蜡封缄的密信,“施瓦本公国的夜隼正午刚送来的——他们的前锋军团已秘密抵达勃艮第侯国东部边境十英里外的黑森林。”
威托特公爵猛地抢过信纸,眼球因急速阅读而剧烈颤动。信上鹰羽纹章下是施瓦本公爵亲笔:
“……我方一万大军藏刃于勃艮第喉间。只需你等牵制威尔斯军团主力十日,待其回援时,我方将与勃艮国公国东西夹击,必令亚特之军成无根枯木……”
“十日……只需十日……”威托特公爵指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