掐进信纸,暴怒的赤红从脸上褪去,化作一种近乎癫狂的潮红,“勃艮第人后院起火,我看亚特那个杂种还能狂多久!”他突然仰天大笑,笑声却像夜枭嘶鸣,“诸神终究站在米兰这边了!”
弗朗切斯科冷静地泼上冷水,“但威尔斯军团今日下午就会兵临灰岩堡。最晚明日下午,米兰城垛将映出他们的军旗。”
威托特公爵的笑声戛然而止。
他快步走到墙上那幅军事地图前,指甲划过灰岩堡至米兰间的平原,“贡萨洛那个疯子守不住两天,我们必须让亚特慢下来——”
“我已调集数百轻骑兵前去增援,骚扰其后勤线。”弗朗切斯科指向地图上三处河道,“炸毁石桥、污染水源、焚烧沿途村庄断其补给。每拖住一天,施瓦本人就离勃艮第侯国的心脏近一分。”
威托特公爵突然咧嘴露出黄牙,像嗅到血腥味的饿狼,“再派人散播消息——就说施瓦本公国已经发兵直指贝桑松,扰乱他们的军心。”
“公爵大人高明,”弗朗切斯科谄媚一笑,“一旦勃艮第人的军心乱了,我们就有更多的机会反败为胜。”
烛火噼啪一跳,将两人投在墙上的黑影拉长如魔魅。
远方隐约传来教堂的钟声,一声叠着一声,钟声的波纹一层一层地从城市往外扩散。
米兰的生存游戏,终于押上了最后一块染血的筹码。
…………
正当伦巴第公爵的毒计在米兰宫廷的烛影中滋长时,西南方五英里外,普罗旺斯公国的獠牙已抵近咽喉……
阿达河宽阔如镜的水面,此刻正倒映着令人窒息的景象——对岸平原上,八千大军如铁幕般肃立在原地。
阳光刺破云层,在无数矛尖上点燃刺目的寒芒……
中世纪崛起三月天